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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话长。”巴无忌摇摇头,“你如今感觉怎样?可有好转?”
“我?”
我粗略感受了一下灵台波动,森然一笑:“好得很呢,把某个讨厌鬼拿下,半点不是问题。”
巴无忌莞尔,前夫哥则气得满脸青黑。
“西菱!你真是死性不改!”他咬牙切齿,“我真后悔来这一趟。就该不管不顾,任你去死才对!”
撂完狠话,又对着巴无忌阴森森冷笑:“如今你可是亲眼见了,这妖女简直没有半点心肝。亏你为她豁出半条命去,我看,也是白效力!”
什么意思?什么叫“豁出半条命去”?
我看向巴无忌,忽而就想到之前他递来的那颗灵果。难道……
这和尚却是八风不动,只微笑道:“并没有这回事。想来昌道友气得狠了,有些口不择言。”
我不大信,然而还有个外人在,此时并非追问的好时机,只得按下重重疑窦,暂时不表。
昌行满又是一声冷笑。
妈的。
“有完没完?”
我忍无可忍:“你到底来这干什么的?”
——有事说事。没事滚。好吗?
昌行满勃然大怒:“你以为老子很想来?若不是佴释之——”
佴释之?
我顿生警惕,拔剑欺身上前:“佴释之怎么了?”
昌行满反应亦是不慢,一个闪身,周遭便被密密麻麻符咒护住。
我与他各自祭出招式,剑拔弩张。威势互抗,灵气相争,冲撞得门窗大开,屋内字画摆设哗哗作响。
眼瞅着就要打起来,还是巴无忌出言调停:“西菱,不要冲动。你我能够脱险,离不开昌道友的襄助。”
“把剑放下。”他说,“你若想知道原委,可以去隔壁看看。”
我看一眼他,又一眼昌行满,收剑入鞘,转身就走。
此处大约是个修仙者的客栈,方才我闹出那样大动静,竟也不曾招得人来。
出了门,左边是临空的露台,别无旁物。只右手边设个一模一样的隔间,房门紧锁,不知底细。
我径直过去,到跟前,把门一推,手下立时弹出个巴无忌惯用的禁制。
这是……将什么东西关在里面了?
心底狐疑,我先给自己加了几层护罩,方解开禁制,缓缓推门。
室内摆设与先前那间别无二致,只是墙边卧榻之上,却沉沉睡着一个人。
一个男人。
我停住了脚。
有意先探气息,然而房间内一干二净,无从分辨。转而去看衣装,打扮得倒是朴素,更瞧不出什么什么来路。
这是谁,怎么会被巴无忌锁住?
瞧着他周身那一层层禁制、术法、符篆,我咋舌之余,也生出几分忌惮。然而事关佴释之,不得不管,只有更谨慎地握紧法器,做足十全戒备,一步一停地向前试探。
近了。
更近。
我看清他面容,大失所望。
那并不是我认得的人中任何一个。
“怎么?认不出?呵,你也就只有这点本事啊。”昌行满无声无息跟了来,见我举棋不定,一时满脸讥讽。
我看看他,并不动气:“有没有本事的,不如出去打一架试试?”
他不再说话了。
此一时彼一时。曾经我弱小可欺,无力反抗,被合欢宗逼着嫁给了他。虽然相看两厌,却是脱身不能。纵然彼时只是嘴上嬉笑戏谑,内心又何尝不屈辱煎熬?
——好在那都已经过去。攻守易势,我非昨日。
如今我与他皆知,若他再敢轻忽贬辱,我是真的会杀了他。
昌行满面上神色一变再变。我无心与他耽搁,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神秘之人,最终放弃自行探寻的打算,预备直接找巴无忌去问个明白。
转身出去,与昌行满擦肩而过时,他却忽然出声。
“是羊师伯。”
我陡然止步:“羊舌盖?”
他点了点头:“充令孜师弟的命牌碎了。羊师伯有所察觉,强行出关,直接去找了佴师弟,说是他杀的。”
“放屁!”
——分明是老子杀的。
昌行满被我一句脏话震住,倒吸了口凉气,看起来非常想说些什么,只是在我目光威逼之下,不得不艰难地继续。
“彼时佴师弟正闭关参悟,阁主便拦住他,说要等到佴师弟出关后,方可与他当面对峙。哪料羊师伯竟一刻也不愿忍,不顾阻拦,要强闯闭关之所。好在彼处有阵法结界,他无计可施,才回了洞府。本以为此事应当告一段落了,谁知次日清晨,羊师伯孤身出了山门,自此再无消息。”
我听到这里,有些明白,不由轻哼一声:“这是找我寻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