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服
眼神射出来的情绪逐渐偏离轨道,温子良敛目,继续包扎伤口。
也就是这片休息区域不算安静,隔着一道屏风,没那么容易被发现。
“阿璃,纪家能给你的资源,也许你在外面凭自己一样能得到,但没人会比纪家给的更多。”纪云庭缓缓道来,谈判高手的嘴,总能说出来万千理由。
“如果纪总肯多等一年,我未必不会同意,不过现在没得谈,对此我表示抱歉。”宁璃说得肯定。
她被宁仲礼发配到边城,这里与边城接壤,是寻找调香原料的圣地,宁璃是为了一种花而来,仅有卡西尔的土壤能让这种花存活。
再者,宁璃对卡西尔小镇的极限运动文化颇感兴趣,近距离观赏拳击赛是宁璃的第二目的,纪云庭很会投其所好,特意约了宁璃到斯巴克放松。
严格意义来讲,眼下也不能算作为谈判,普通的闲聊,没那份刀光剑影的锐利,极易卸掉他人的心理防线,宁璃也不点破。
字字深入耳中,纪云庭点到为止,她还是这么聪明,纪云庭与宁璃是Q大校友,宁璃的学生时代连跳几级,本科学的是化学方向。
家中长辈很多都放弃了香道事业,宁璃偏不,年幼时便对香道表演有着浓厚兴趣,宁璃深知若要让传统香道文化在快节奏社会生存下来,创新是必经之路。
高中毕业后,宁璃便筹备着出国采风寻求灵感,了解各地对香的见解,同时也要兼顾学业,宁璃的学生时代不是一般的忙碌。
今年决意回国,回国自是为了创业,过早同意资本加入,对宁璃而言绝非好事。
后面她会被资本牢牢操控,宁璃要的是待到自己握住能牵制资本的筹码,再去拉拢资本也不迟,纪云庭此时与宁璃合作,看中的是宁璃有一飞冲天的能力,又碍于根基太稚嫩。
商人本性,是利益最大化,谁都不想做赔本生意。
“我不是很喜欢受制于人,常年被捆绑不适合我,而且,扶野也没有让纪总非它不可的本事。”宁璃声音泰然,因为她明白,纪云庭的要求必定会有签人这一条。
将宁璃绑在纪家这条船上,才是纪云庭的目标,被资本长期选择不是宁璃想要的,她宁愿初期难一些。
“今天算我作为学长给你接风。”说罢,纪云庭主动与宁璃碰了杯,宁璃大方接受。
隔壁,温子良借着两人交谈的时间穿好衬衫,纽扣一个不落,尽数扣起,看不出在拳台挥汗如雨的颓丧。
屏风居然有着单向透视效果,温子良何等聪明,纪云庭与宁璃这么长时间都没察觉他的存在,他的动作自然又大了些,该做什么做什么,引人心惊胆战。
一旁的服务生听着隔壁交流频率越发快了,壮着胆把无框眼镜递过去。
重新架上眼镜,温子良敛去眼底的暴戾,除去头发湿了,再看不出狼狈,依旧是人前那位温顺无害的君子。
手指搭在领口,温子良有些懒散。
女音中的傲气还带着些媚,能酥了人的骨头,温子良的动作慢下来。纪云庭在这里约人,他早就知道。
两间包房会相邻,同样是他的手笔,温子良好奇让纪云庭惦念多年的人才是谁,既然要强抢,给宁璃选择权就没意思了。
被抢走的东西,会让人永生难忘,温子良与纪云庭虽有着几岁的年龄差,两人的履历却差得多,温子良从迈入幼稚园开始一路跳级,身份问题导致温子良备受家族中人忌惮。
就在温兆宇的父亲--温国笙试图用计将温子良送到海外留学之际,温子良替他开了这个口。
主动放弃顶级商学院抛来的橄榄枝,最终进入了哲学专业,以这种情况,温子良后面想要参与进温氏的利益争夺,举步维艰,是温子良自己放弃了温氏的争夺权。
Old money这种圈子,后代继承家族产业极看重专业出身,温子良封死了未来的路,唯一的可能是温子良根本就没起过夺权的心思,温国笙乐观其成。
而纪云庭则按部就班毕了业,在商科深造的时间要比温子良更久,两人的仇一时半刻说不清,但温子良这次的确想踩了纪云庭的脸面,直到......
他听见了宁璃的声音。
温子良改变主意了,这个世上能面不改色拒了纪云庭的角色,屈指可数,他要看看让纪云庭如此用心的女人,究竟是谁。
隔壁的纪云庭控场能力强悍,几分钟便将话题引到比赛上,让人忘了方才那段不算愉快的对话。
“听说今天有守擂赛?”宁璃来了点兴趣。
“是,但我们运气不太好,前任擂主守擂失败,后面的比赛要重新排场次。”纪云庭声线柔缓。
“打赢这位擂主的人叫什么名字?”宁璃话腔中难掩可惜。
“官方设了密。”纪云庭答道,干掉擂主会变成新一任擂主,这也是有条件的,要做新任擂主身份资料必须公开,设密会被视作自动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