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做坏事，要雁过不留痕

苏悠悠被沈稷似笑非笑的瑞凤眼看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毫不怀疑若是自己敢点一下头，就会立刻被捅上一刀。

沈稷眼里的笑意不减，戏谑地等她的回应。

苏悠悠却突然摊开手心，露出两个素白的小药瓶。

“这是我问大夫讨来的三七粉，你知道三七粉吧，专门治疗外伤的。”苏悠悠看着他，抿出一点笑，“这下可以放心了，这些足够治好你的伤。”

沈稷怔住。

苏悠悠打开其中一瓶，当着他的面，往自己手上被井绳磨破的伤口处倒了些许。

她等了一会儿，然后举手到沈稷眼前，“喏，不是毒药。”

沈稷眼中的笑意早就消失，短暂的怔忪后，眼中又布满嫌恶。

他一把拿走药瓶，绕过她，径自离开。

伤口在后背，苏悠悠不知道他打算怎么换药，她也不敢追上去，只得由他去。

沈稷拿着药，刚走两步就想起自己好像没法给背伤换药。

他方才只急着离苏悠悠远点，没想那么多。

正纠结要不要再回头找她，柳宁儿的声音忽然传了来。

“她多有本事，卖卖色相就能换吃食，还用得着你去献殷勤？”柳宁儿对着柳永逸轻嗤，“要我说不如让沈稷那个小白脸去，反正也快死了，说不定衙役和苏悠悠一样，就喜欢看他那副窝囊样呢！”

她刚笑两声，就瞥见一旁的沈稷，笑声卡在嗓子眼里。

沈稷像是没听见，径直出了门。

柳宁儿嫌弃地撇嘴，“窝囊废！”

“行了，少说两句。”柳永逸同样不悦地看了沈稷一眼，拉走了柳宁儿。

……

深夜，苏悠悠捧着脏衣服从炕上下来。

好容易熬到苏夫人睡着才敢给苏旭把脉，确定他情况稳定后才想起来衣裳还没洗。

她蹑手蹑脚地出门，路过柳家人，视线打量了一圈，没看见他们那口宝贝小锅。

不知道藏在哪，真想偷走砸了。

到了后院，苏悠悠正打水，一个黑影忽然从树下蹿了出来。

那人顷刻便到了跟前，苏悠悠看清他的脸，硬生生咽下了惊叫。

“沈稷？你在这儿干嘛？”

沈稷板着脸，少见地有些局促。

他一手握着石块，另一手握着一口锅。

柳家的那口锅。

“敢说出去，我……”

话还没说完，苏悠悠就一把抽走他手里的锅。

“怎么能用石头呢，会留痕迹的，给我我来！”

她兴致勃勃地将脏衣服放在一边，找来干木头生火，又将小锅架在火上烤。

烤了一会儿，她打了一桶水，直接浇到刚从火里拿出来的锅上，冷水遇热掀起一阵水汽，发出刺耳的声音。

沈稷茫然地看她重复了几次同样的操作，最后把锅递过来，“成了！放回去吧！”

沈稷拿起锅对着月亮看过去，眯着的眼睛瞬时瞪大。

看着没什么变化的小锅，此刻锅底布满了细密的裂缝，渗着丝丝缕缕的月光。

他拿开锅，看向苏悠悠，“怎么搞的？”

苏悠悠噎住，她该怎么解释热胀冷缩。

好在沈稷也没执着于从她这里得到答案，自己研究了一会儿便要回去。

临走前，他瞥了眼一旁急着洗衣服的苏悠悠，冷声道：“衣服明早再还我，用完火记得收拾干净，别被人发现。”

人走了半晌，苏悠悠才反应过来。

他是让她不着急还衣裳，烤干衣裳再穿的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