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是对的

右愉没有和博珵客气。

“其实我有一个地方不太明白。”

“嗯？”

“许唯你的感情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淡的呢？比付向勋还要早吗？而原因是什么？或者说，有原因吗？”

在她大着胆子再次敲响博珵的房门后，后面大喇喇地再来都有如入无人之境。

博珵阖上手中的书，“你可以自己想象。”

“什么意思？”她不懂。

“人物小传里没有写到这个？”

右愉摇头。对于这种知识盲区，她只能粗粗地略了过去。

“可能是在付向勋忘记她生日的时候，可能是在付向勋说错哪一句话的时候，这个可能性，是你自己给予角色的。”剧本以外的背景故事，导演给了他们自我揣摩自我丰富的空间。

“我一开始想，是时间带走爱情吗？可在我真的进入许唯你的世界之后，又感觉这个解释太轻浅了。不然她怎么会这么努力地说服自己还爱着付向勋呢？”

博珵眼里有着鼓励，“那么你就继续沿着这个方向想下去。”

右愉点点头，又摇头叹气，她说：“我还以为自己可以靠学习去领会爱情这件事，原来真的不可能。”

“演员的阅历不是靠阅片、或是阅读就能填补。”博珵轻叹。

她像是被点明了什么，猛然看住他，“这就是你反对我演许唯你的原因吗？”

博珵回视她，迟疑半晌，颔首。

右愉一颗心像是被击落，而她确实折在此处，这说明他当初的判断并没有错。

“所以你是对的。”她喃喃自责，“我演不好许唯你。”

博珵却说：“我并不是认为你做不好。只是你和人设有一定差距，你太年轻，如果不能做到十二分的好，观众不会为这个故事买账。”

他要成为年轻的付向勋不难，而右愉想变成三十几岁的许唯你，并不单只是妆造就能帮助她做到。

右愉眼中的光微渺如豆，她抿起唇。

但她不甘心。

博珵静静看她，突然笑了笑，摇摇头。

“你分心了。”

“什么？”右愉迷茫抬首。

“如果有什么烦心事，就想办法处理好，再投入回来。三心二意是很容易被李导发现的。”他无意干涉她的私事，只是稍作提醒。

她浑身一僵，倏地将羞得发烫的脸藏了下去。

半晌，她的声音才从那底下闷闷地传出来。

“你愿意听我说点无聊的话吗？”

“说说看。”低醇的嗓音里是漫不经心。

“我前几天看了一部电影，讲的是一个女演员碰上了一件奇怪的事——她演过的剧情，逐渐进入了她的现实生活，就好像是有支笔在根据那些剧本篡改她的人生。”

右愉说到这里顿了顿，“她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可剧情和现实的重合度太高，她不得不信这个邪。你觉得她接下来该怎么做？”

博珵沉吟片刻，道：“如果从此不再演戏呢？”

“……但是她舍不得放弃，这是她想要为之毕生努力的梦想。而且……这样的话，电影就演不下去了呀。”

“那就好好挑剧本，自己执笔来写。”

“但是剧情和现实并不是百分百对应的，她也不知道哪些内容会转化成现实。而且从现实层面上来说，操作的难度也有点大。”

“这不是电影？”

“呃……是比较现实主义的电影。”

“现实主义的科幻电影？”

她心虚，“没错。”

“所以电影的结局是什么？”

她额头上甚至沁出一小滴汗珠，紧张地现编道：“碰巧那些变成现实的剧情，都是她想要的，结局是皆大欢喜。”

他没有再追问，似乎真的只是耐心听她说完这个无聊且无用的话题而已。

她又接着说道：“看了这部电影以后，正巧我就碰上了很相似的一个巧合。去年我演过的第一部电视剧里，女一和女二因为感情上的事情闹翻了，我演的女三夹在里面很尴尬。今年，我组合里的两名成员也是这样。我不知不觉被电影剧情影响……就没能理智地做出决定。”

她抬眼，确认他还在认真地听。

“就是我在尘思遇见你的那个晚上，本来的我会很坚定地劝杉妮姐分手的！可是我突然想到剧里的我也是这么做的，而结果并不好。我不知道自己做得对不对，只是觉得很对不起晴天……对不起，你是不是听不明白我在说什么。”

博珵淡淡地一笑，“你说，我听着就好。”

她心下一热，赧然地问：“博老师，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你不会是我，而她们也不会是你。”他话中意味深长。

右愉再次愣住。

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