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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中午偶遇的那个女生嘴是不是开过光,下午的数学试卷出得尤其要命。饶是谢藏这种擅长数学的天才儿童,也在打铃前紧赶慢赶写出了最后一小问。
这已经没有超纲一说了,所有知识都已经在暑假紧急学完,考纲对重点班的学生来说是莫须有的一条线,他们班半数都参加了竞赛,套起公式来更是五花八门,阅卷老师有时候都会迷茫几秒。
坐在谢藏前方的是一班的团支书陈琳月,在考场震耳欲聋的铃声里如丧考妣地张望了一眼谢藏的试卷,整齐的字迹蔓延到答题卡最后一题。
陈琳月扭头问:“课代表,最后一题你是怎么写的?”
数学一向是她的瘸腿科目,但她瘸的不明显,属于样样都不错的学霸,不然也不会坐在谢藏前面。但陈琳月心理承受能力较差,时常在年级大榜里坐过山车,几乎每次考前都要去看一次心理医生。
青春期的女生对着外形过于优秀的异性总是没来由的遮遮掩掩,连喊个名字也要婉转出个职位。
数学课代表谢藏清理着桌面上的橡皮屑,头也不抬地回答:“蒙的,太难了。”
这让陈琳月心里好受了点,连谢藏也觉得难,那自己做不出来也没那么难以接受。
她还要说点什么,却见数学课代表已经摸出手机开机。
“喂,你小心点,老师还没走呢。”
省实验不许带手机进教室,但只要不是教导主任突然袭击,大家该带还是带。
谢藏飞速输入密码解锁,看了眼讲台,监考老师刚刚合上茶杯盖,抱起试卷就要下讲台。
而他们就坐在前门口第一第二个位置,谢藏把手机埋在桌子下,对陈琳月笑了下,“谢谢团支书。”
他笑的时候眉眼弯处怡人的弧度,棱角分明的下颌顺延过微凸的喉结,显得省实验平平无奇的秋季校服像应季的奢侈品大牌。
教室的窗户开在第五六排,谢藏坐在微暗的室内,稍纵即逝的笑容简直要点亮傍晚昏沉的天色。
陈琳月一下子卡了壳,直到放学路上还心不在焉。
走在她身边的闺蜜不满地抱住她的手臂,“你说我说的对不对啊。”
陈琳月:“…… 对啊。”
闺蜜:“对什么对!你根本没在听我说话,从刚刚我和你说褚玉文开始,你就在跑神!”
“褚玉文,你说他干嘛?”陈琳月记得这人身上背着好几个处分,倒是经常和谢藏勾肩搭背的。
闺蜜一出校门就脱了那件面口袋似的校服,露出里面的紧身一字肩上衣,她画着淡妆,浑身散发着不合年纪的成熟女人香水味,“我说!我要不要和他告白啊,这几天他总是在□□上晾着我,欲擒故纵的,非要等着女孩子主动!”
陈琳月托了下眼镜,点评道:“最好不要,他三天两头的惹事,和他谈恋爱会很麻烦。”
“可是我真的很喜欢他诶,我还没谈过这一款反差萌的。”
没有课余休闲时光的陈琳月虚心请教,“什么是反差萌?”
闺蜜毫不意外她会这么问,当下解答,“就是面子和里子不搭嘎,你看他表面乖乖仔,其实私底下烟酒不忌,一脸纯真无邪的给人开瓢。”
陈琳月满脸惊悚,不敢苟同地扯扯嘴角,“你性/癖好怪啊。”
闺蜜呵呵一笑,又打探起褚玉文的好兄弟谢藏,她们站在省实验门口的公交车站等车,为防周围有认识的人,她压低了声音问:“你们班那个谢藏,和褚玉文天天出双入对的,你没事帮我打听打听呗。”
陈琳月狐疑挑眉,“打听什么?”
“打听褚玉文啊!帮我问问他之前谈过几个。”
“噗,我和他话都没说过几句,一上来问这个,人家会觉得我有病吧。”
闺蜜叹了口气,也知道这条路走不通,“从小到大,我就没见过平易近人的校草。帅哥都傲的很。”
陈琳月不知道为什么想到刚刚谢藏那个笑,有点不服气,“没有吧,我们班课代表还挺好的。”
虽然在班上跟谁都是半生不熟的,但从分文理科到现在,也同班了两年,陈琳月没见过找他讲题的同学无功而返的。
这么一回忆,上学期末和谢藏被分到坐前后桌时,对方不像其他男生一样没规没矩的把腿伸到她凳子下,传什么材料给后桌时,永远看见整理得干干净净的桌面。
好像每次被分到做团支部会议的记录员时,陈琳月总能收到一份详略得当用词得体的会议记录,更别提谢藏的字迹,那是每逢家长会开始前,都要被齐妙妙叫住往黑板上写大字的水平。
她又走神了一会儿,这次闺蜜却没生气。
陈琳月偏头一看,却见她伸长了脖子望着马路对面——她口中的反差萌褚玉文正巴巴跟在一高挑的人影后,那人影瘦长,硬是把拖沓的校服撑出单薄挺拔的形状,垂在身侧的手指修长白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