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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琳月是手控,她曾经不止一次偷瞄过谢藏的手。
那手长得真好,骨节修长明晰,白皮青筋,指尖微微翘,是一双堪可入画的手。
闺蜜两人张望着那对人影消失在暮色里,她俩各看各的,直到公交车来,才各怀心事地挤进沙丁鱼罐头似的人墙里。
“你跟着我想说什么?”谢藏瞥着褚玉文欲言又止的表情。
褚玉文不说话的时候很有几分唬人的气势,乖乖仔嘛,一脸委屈的像是谢藏对他犯了什么不可饶恕的罪。
见他递出台阶,褚玉文慌忙下了,他抱怨道:“你中午生气就算了,给我发道歉信是怎么回事?你要和我绝交么?”
谢藏快被他气笑了,“你有病吧,别人给你个好脸色你还瞻前顾后的,是不是非要我骂你才高兴。”
褚玉文满意了,他面有得色的舒了口气,“鲁迅先生说,不常生气的人,生气起来才可怕,我这不是怕你气坏了身子。”
谢藏对这文盲无语了,冷冷道:“鲁迅没说过,我回家了。”
两人在地铁站分道扬镳,他如常回到家,直到往电饭煲里添上两人份的饭才察觉不对。
谢藏骂骂咧咧地合上锅盖,点了煮饭键。
他一下子没了做饭的兴致,等饭煮熟的功夫,谢藏顺手铺开了一套英语卷子。
这还是上回齐妙妙家访带来的,他有空就刷一套,一周下来也写了七八套,只不过在板砖一样厚的总数面前还是沧海一粟不够看。
刷完单选题,他点开手机,从班级群里找到齐妙妙发的群文件,对应着卷子的编号找到听力音频。
他开了公放,在刻板标准的电子音念题目的声音中勾画着题目选项。
又是问路、买票、约会邀请、问电话号码……
往常听着没什么分别的音频不知不觉被他自动替换成殷舸的声音,之前殷舸也会在家里打电话,有时候是对着电脑那头做汇报。
她嗓音的音调偏低,转折轻而淡,念到爆破音的时候很流畅,调子却是上扬的,也常常听到她对电脑那头的人骂脏话。就连骂脏话的时候,殷舸也是懒懒散散的,他听得一知半解,却莫名觉得性感。
谢藏猛然惊醒,然后一把捂住脸。
手机里的机械电子音已经一路飙到了section4,他的选项还留在section1部分。
我他妈真是疯了。
*
殷舸打了个喷嚏。
她拢了下滑到手肘的衬衫,还是规规矩矩的改披为穿,把扣子扣到第二颗才罢手。
电脑连着视频通话,瑟琳抿了口酒,继续说道:“Fannie这个月底结婚,你要不要回来?”
殷舸擤了擤鼻涕,瞄准了不远处的垃圾桶,做了个投篮的动作。
纸团入篓,孤零零落在垃圾桶角落。
她漫不经心摇摇头,“结婚干嘛?到时候离了还要分割财产,图麻烦吗?”
瑟琳不满,“Fannie这次是认真的,你给我坐直了,歪七扭八的像什么样子。”
“好吧,那我也认真的回答,”殷舸动了动,快滑下去的身体重新在沙发上坐直,“我近期事务繁忙,没有档期。”
迎接她的是瑟琳机关枪一样的长篇大论,从她高中毕业后擅自出国开始,到没打声招呼就gap,最后落了一句无奈的——“你什么时候不让祖母操心就不是你了。”
殷舸躺平任她念叨,隔着八千八百公里,瑟琳的唠叨就没停过,不过每次念叨完都会转账,只要她不回嘴的话。
“好了瑟琳,我真的没空,我最近一直在当码字机,你看看,我的黑眼圈都要挂到脚面了。”
殷舸夸张地凑到镜头前,煞有介事地全方位展示自己乌青的眼底。不过她皮肤白,黑眼圈也带带着红,像是不小心打了眼下腮红。
瑟琳骂完又心疼了,“我给你寄护肤品,你也是的,一离开家就不自觉,人体的健康需要充足的睡眠维持,非要跑那么远受罪。你站起来给我看看,是不是瘦了一大圈。”
殷舸懒洋洋的坐回去,脊背弯在柔软的沙发上,整个人都闲散得快化了。
“哼,这些事你交给专业的人去做不就好了,安安心心回我身边读书不好么,干嘛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你明明不喜欢他的书。”
瑟琳还记得殷澄当年跟她们争夺殷舸的抚养权时闹得有多难看,她们因为Fannie出轨理亏在先,但瑟琳实在不放心一个酗酒健忘的大男人带孩子,拉扯了足足一年才办下手续。
这次殷澄自杀,她也只是叹了口气,毕竟依照殷澄的精神状态,瑟琳一点也不惊讶他的选择。只是担心殷舸能不能尽快走出阴霾。
“谁说不喜欢,我那是嫉妒,嫉妒我怎么写不出这样的世界。”殷舸不动声色地无视了瑟琳话语里的软刀子,故作一副咬牙切齿的神色,“现在他把版权交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