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初来几日，各项事务不上手，我就只翻看往日卷宗，看到疑惑处便向众人请教。一日我看一桩失窃案觉得有些不通，便问张司吏是谁办的。他看了一下：“是邢捕头经办的，他前些日押解犯人去金城未回，我记得这案子跑腿的都是他侄子邢深，我去喊他来。”

过一会有人领个男子进门，中等偏高身材，和我差不多岁数，长相还算周正，只是身材健硕一看就是经年习武的人。他初见我，打量一下我的脸和身材，态度还算恭敬：“韩县尉。”

我问他：“犯人冒充家丁混入，窃物后离开，你仅认为手法风格接近，便去寻他。我见文书上直到抓捕之时也无真凭实据，如何他就认罪？”

他看着我一时不知道如何解释，过会才说：“他打不过我，自然就认罪。”

我竟无言以对，想了一会又问：“那物品去了何处也未见有人追问。”

他低下头：“这种惯犯自有销赃的手段，必已追不回来。”

“总要知会失主。”我挥手让他下去。

过了几天在家吃饭时，高伯告诉我：“我听人说，县里有个姓邢的小捕快说你是个小白脸、娘娘腔。”

我平静说道：“自古以来都推崇文武兼备、出将入相，很多大家族培养的进士都是两者俱佳。像之前的孙县尉文武双全，已去了别的县当县丞。我缺一项，大家估计都这么想。”

等到既往的卷宗看的差不多，我便开始尝试接手具体事务。我见这两天下头有个叫兴唐的小村子报了个人口失踪案，便说要去看看。我谢绝了张司吏的陪同：“不能没人管事，我去见见民情。你让邢深陪，我看他中用。”张司吏去唤，他来的时候隐隐不悦，我看着他：“我不似你家在本地，正好带我走走，介绍些风土人情。”他只好说：“那小人去准备，来回需要些时日。”

准备妥当，他去牵两匹马准备出发。我又告诉他：“本官不会骑马。”他又无奈跑去找一辆马车给我坐。来来回回折腾了好些时候，我们才出发。

行至路上，我见到什么都要问个究竟，他强忍不耐烦一一回答。终于在晚间前来到兴唐村，我见这是个常见的西北小村子，房屋低矮，人口不多，周围也比较荒芜。因为地广人稀，每户人家之间也不甚近。

邢深跑进去找来村长，几个老人迎出来，为首的一见我就老泪纵横：“竟还惊动县尉大人亲自前来，快请进。”天晚也不方便查看，我俩就在村长家中吃饭歇息，村长一晚上热情招待。

第二天我们去失踪的人家里寻找线索，村长在一旁说：“都不知道发生什么，一大早起来，稽老头和他媳妇都不见踪影。大伙急死了到处寻连个影子都没见着。”

我问他：“他儿子出门走脚还没有回吗？”

“没，回来都不知道怎么提。”老村长眼泪又要下来。

不一会来到稽老头家，我见他家位置稍远，离路也近。屋里没人，我走进去仔细看。他家也就几间房，收拾的倒也干净。只是看到厨房时，见一堆碗筷中有三个碗摞在最外面，最下面一个还有水渍没干，我想了一会喊道：“坏了，邢深你快过来。”

邢深在别处查看，闻言跑过来：“发现什么？”

“你速去周围驿站和来往关卡查近期记录，是否有一拨外来人员，其中至少有女人，可能还是个年纪大的，行李里面应该有大箱子。”

他有点不明所以，不过还是照办去了。我在村长家耐心等消息，可能是他马快，下午就回来了。“查到了，附近有个驿站说见过四五个人，其中有个老妇，行李里面有大箱子，往前面的山台县去。”

“你赶紧回县里找几个捕快去追。这伙人是拐子，他两人晚间失踪，一个老头和媳妇单住着不会给个陌生男子开门。必是那个老妇骗开门，估计又哄着他两人天不亮送她上路，把他们捉走。拐子只要他年轻媳妇，装到箱子里带走。但是稽老头不值钱不会要，还不知道怎么对待。先不必管我。”

邢深一听可能出人命，立马来精神：“既这样，我一个人去，怕来不及。”人一转身，奔上马背策马狂奔，我在后面都喊都没回头。

我在村长家等了几天，终于见着他回来。他租了个马夫和马车，车上就是稽老头和他媳妇。女人没什么事，老人看着身上有伤，气息奄奄。他告诉我：“他们把稽老头扔在戈壁，幸好找到。那伙人叫我丢到山台县牢里，回头押来受审。我先送你回县里。”

因不急赶路，我们又住了一天。晚上又是好一顿招待，村长眼泪婆娑的说：“大家有福，县尉大人是个好官。”我端着滋味一般的自酿酒不知说什么。

失窃案过去好几天，我把邢深唤来：“那天我见你租马车送稽老头和他媳妇，这钱算我的。”

“不用，也没多少。”

“你一个捕快多少俸禄，拿着。”

“这钱多了。“

”多了给你赏钱，差事办的勤快。”

他脸纠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