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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境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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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中似乎有人哭号,远处有野狼吠叫,声音时近时远,克萨·亚古柏坐到她身边,从怀里掏出那封信,他的眼睛低垂,看向脚下泥土,土中有水,也有鲜血,因此黑红一片。

“读吧,”他说,“看你怎么想。”

这封信是署名可差的人写的,他在信中声称知晓他们背负的使命,又受到海妮耶公主的托付,因此他邀请他们务必要到他府上,接受这位慷慨主人的无私襄助。

“你改主意了?”她想提醒他下午才做出过决定,就算是身手像克萨·亚古柏一般的人物也不能朝令夕改,她环顾四周,辛汗,蒙得还有灰衫人聚在火边,他们都想念软床和美馔,想念坐在桌边吃饭的日子,亚古柏考虑过如果他说“不”,那群佣兵会怎么做吗?威信不像金钱能用来挥霍,但她看出克萨大人内心煎熬,难以抉择。

“我决定去,但这并非只事关我自己,”他从衣服里掏出一小口袋酒水,猛灌了一口,酒液顺着嘴角流下脖颈,“你怎么想?城里有吃有喝,野外只能忍饥挨饿,但刺客呢?城镇是块到处是洞的海绵,顺着这条路走下去,你会很危险。”

的确危险,人潮中即使她装扮成只耗子溜过街面,落在刺客们眼中也跟座金像一样显眼,他们愿意出多高的价格买王子的命?又一卷古海卷宗吗?

“我当然去,”她回答,否则等不到刺客,光是佣兵就能把我们撕成一条一条的,她不常把侍卫和蒙得比较,但纵使他的身手和剑技再好,恪尔格格人一只手就能把他勒死,如果他够气愤,那一次就能掐死他们两个,更何况克萨·亚古柏大人已经不复年轻,看他今天被矮个子撞开的样子就知道了,“带我去睡觉吧,我困了。”

林中风声呼号,她听见野狗“呼哧呼哧”的喘声,而当她合上王子的那双眼睛,就看见犬群的鼻子嗅着土地,它们聚集在一处,然后用爪子刨出两具尸体,它们挖得很深,直到狗爪上渗出血,地下也有令人不安的动静,好像树根在吸吮水脉,向更深处爬行,她尽量往树根的方向想,但那阵窸窸窣窣,如同老鼠爬过的身音也可能是死人的手指在扭动,伸直,然后慢慢拨开她们面前的泥土。

她躺在软垫上,蚊子在纱幔外成群飞舞,夏夜只有几丝微风穿透纱幔,这里很热,热得像焖煮在锅里,刺客掀开绘有卡托克斯蝶形花饰的毯子,这条毯子又大又沉,像头毛茸茸的动物趴在胸前,夜里她会做噩梦。

他喝醉了,亚古柏的年纪长了很多,那双眼睛黑亮,似有火光,她被处斩的时候克萨·亚古柏十七岁,守护在年幼的王子身侧,那时格哲克王子才刚刚五岁,对死亡矇昧无知。在雪中刺客只能隐约看见男孩的头和脚,年轻的克萨·亚古柏大人站在王子身后,他身着雕刻繁复的银甲,头上罩着兜帽,金线装饰的外袍在风中飞舞,他的脸和雪一样白,格哲克王子只有半人高,他扶着侍卫的腿,不肯向前,亚古柏的眼睛避开她,望向远处,那时他的脸色就像今天一样阴沉。在他们背后是其他各色衣着的仆从,还有高高的宫墙,王后站在最后面,被一大群仆佣围住,她代替她不能露面的夫君出席这场审判。宫人喂养的乌鸦在墙头挤成一排,“呱呱呱呱”的乱飞乱叫,它们都知道将有一场盛宴。她的双手捆在背后,她用一只触碰另一只时,只感觉冰冷如同死物,雪风和死亡不会把所有记忆都一并抹去。

“亚古柏?”她试着叫了一声,克萨大人的身影立刻出现在纱幔之外,挡住蜡烛放出的那圈微光,近卫守护在榻边她看不见的角落里,他几乎整夜不眠,只在早晨王子起床更衣的功夫小憩一会儿,“给我讲个故事吧。”

黑暗中她看见了他的脸,他没有立刻答话,那张脸在黑夜中似乎发着幽光,太过苍白瘦削的面庞不像人而像一座石刻,如果他全无动作,她会以为他已经僵死在夜里,但一个故事终归不是什么奢求,侍卫点了点头,半跪在地上。

“什么样的故事?”

“谋杀的故事,”她说,“五岁那年有个人想杀我,你记得吗?”她想起刺人的风雪,白衣法师的束缚咒和伯萨法咽气前的叹息,那声长叹似乎成为她余下生命中的一道诅咒——老人们的有些话并不假,死人的最后一口气是有毒的。

“刺客已经死了,殿下,”他的语调轻柔迟缓,在寒夜中有如涓涓细流,“再也不会有刺客了。”

世上的刺客比出口的谎言还要多,大人。她没反驳侍卫的一番安抚,他依然认为王子只是孩子,但库如汗·格哲克已经足有十五岁了,再多一岁就要成人,她想起她自己十五岁时的模样,脏兮兮的女孩,偷儿们中的快手,她不止伸进别人荷包中的动作疾如闪电,掏出腰际那把刀也同样快,那只是剥皮用的小刀,她姐姐自己做的,而王子挎着的那把漂亮短剑却使她行走时步履沉重,身子偏向一边,她抽出这把又轻又快的短刃把玩时,男孩的手指却在颤抖。

“他们怎么抓住她的,亚古柏?”她坐起来,声音不能自制地掺杂着怒气,话音落地的时候她感觉脸在发抖,“他们怎么能抓住她?”她几乎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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