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
唐念跑到了溪边,刚才路溪洲的那些话在她的脑海中反复出现。
委屈在这一刻到达顶峰,唐念把头抬高强忍着泪意。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为什么,明明平时被别人怎么说她都无所谓,但路溪洲这样对她她就觉得特别委屈。
察觉到泪珠还是从眼眶里滚落的时候,唐念立刻抬手抹去了那几滴泪。
是了,明明她确实是居心不良,但怎么好像现在演着演着越来像那么一回事了。
唐念蹲在溪边就着溪水洗了把脸,耳边传来一阵撩动的风声,她抬头一看,一把青色的剑悬浮在她面前。是刚才被她落下的晴风剑。
晴风剑围着她转了一圈,唐念拍了拍它的剑身:“我没事的,我们回去吧。”
...
考核结束也意味着在主峰上课的日子也走到尾声。唐念还需要去主峰收拾一下个人物品,所以早上还是去了一趟主峰。
原本第一天因为琉璃盏的事主峰就有很多人认识她了,经过剑冢选剑之后,她唐念的大名算是在新弟子中如雷贯耳了。
来这一趟,一路上都有许多人围着她小声议论。无非都是在说她不知走了什么运,竟然能从剑冢取走晴风剑。
若是昨天那时唐念还会对自己能拿到晴风剑这件事感到兴奋,但现在的她心情实在是有些低落,对什么事都兴致缺缺。
她的东西不多,也就拿了一趟就全部拿完了。出讲学堂的时候,一道身影突然拦住了她。
“钟师姐,”唐念抬起头,“好久不见。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钟灵蕴的面色有些冷硬:“唐念,可以的话,能跟我去一个地方吗?”
唐念想了想,把手里抱着的东西交给了阿玉看管:“好,走吧。”
钟灵蕴领着唐念来到了一处僻静开阔的地方,周围都不见有弟子经过。
“钟师姐,有什么事找我,请说吧。”唐念开口道。
钟灵蕴转过身面向她:“我想和你比试一次。”
唐念有些讶异地看过去。
钟灵蕴抿了抿唇,还是开口道:“我们只比剑术,我不会使用灵力。我知道即使如此依旧不合规矩,但如果不这么做,我便会一直感到不甘心。”
她从入门到现在,最崇拜,最仰慕的人便是路师兄。他是她努力修行的方向和目标,即使他永远拒人于千里之外,钟灵蕴对他的仰慕只增不减。
在唐念出现以前,钟灵蕴对路溪洲并没有太多的痴心妄想。她知道那是一轮山间明月,明月应该永远孤高地挂在天上,她也愿意一直仰望。
可偏偏唐念出现了,她一次又一次地让那轮明月为她破例,为她从高高的天幕上走下来。钟灵蕴不愿意承认,但事实又是那样直白地告诉她,唐念对路溪洲来说,是不一样的。
唐念入门以后,钟灵蕴一直逼着自己不去了解跟她有关的任何事,但关于她的事却还是不可避免地传入她耳中。
钟灵蕴一直压抑着自己,不要去找唐念,但昨日唐念从剑冢中取得晴风剑的消息传来,她再也无法压抑下去了。
晴风剑和照雪剑是对剑,照雪剑认了路师兄为主,晴风剑一直尘封在剑冢中。钟灵蕴以为,晴风剑会一直待在剑冢,就像路溪洲永远不会喜欢上任何人一样。
没想到,连晴风剑都在告诉众人,唐念和路溪洲是天作之合。
钟灵蕴的指尖狠狠嵌入掌心,如果没有见到明月走下天幕,或许她永远都不会感到不甘,但知道了路溪洲也会喜欢上一个人的时候,愤怒与不甘就瞬时淹没了她。
如果可以,那为什么不能是她?
这个问题困扰她太久太久,她一定要就此做个了解。什么方式都可以,让她堂堂正正地和唐念比试一场,成功或者落败,都算是了却她的执念。
钟灵蕴并没有开口向唐念解释那么多,但唐念已经大概明白了她提出比试的缘由。
唐念上前一步,直视着钟灵蕴的眼睛:“钟师姐,请指教。”
青色的光芒在手中一现,晴风剑出现在她手上。唐念已经做好了迎战的准备,只等钟灵蕴发起进攻。
钟灵蕴也召出佩剑,提着剑朝唐念攻去。即使没有用上灵力,她的剑式依旧招招凌厉。
唐念只是回防便有些吃力,只能慢慢寻找反攻的空隙。
剑锋朝她的面门刺来,唐念立刻提起剑挡开。剑光缭乱,回旋的剑气激荡,尘土飞扬,酣战中的两人身影都被模糊。
被动接招了这么久,唐念终于找到了钟灵蕴的破绽。她提剑朝钟灵蕴的左手刺去,钟灵蕴没想到她会突然发难,立刻回防,但还是露了破绽。
唐念抓住这个空挡,破开了钟灵蕴的剑气屏障,开始了反击。
钟灵蕴看清唐念的剑式后,竟然怔楞了一下,险些就没有躲开。
唐念施展了路溪洲教她的那套剑式,一步又一步,行云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