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一向来仔细的他竟然没有关掉屏幕,而是任由它亮着就起身离开了。
她见状赶紧紧紧地跟在他身后。
她猜测他大概是不高兴或者生气了。
她忽然想起了他的每一次反常好像都来得毫无缘由。
那天她走向他的时候,她夸奖他厨艺的时候。她试图了解他的过往经历的时候。
她每一次试图想要去靠近他去感知他的时候,她都会感觉到到他的反常。
但她并不知道原因,她更不知道自己哪里做的不对。
可是今天晚上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靠得过近了。
她又一次非常明显地感受到了他的反常。
她从来没有遇到过那么奇怪的人,其他的男孩子追她都是追着追着要不人不见了,要不就是直来直去,再不明显的也不会像这样。
他就只是在那里,她也不懂他在这里做什么,难道他只是单纯对她好。肯定不是吧,哪有那样的人,那么她就不懂为什么每次她试图靠近他的时候他都要退后。
假如他并不希望和她太过于靠近,那么当初他为什么又要靠近过来,干脆离她离得远远的不就好。
她现在完全不明白他的这种反常。
于是她一路紧紧地跟着,一直跟随到他那层楼的楼梯口。
这时他才转过身来,她见他转过身来之后依旧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眼眸里也着淡漠和凉薄,除那以外她还在他的眼眸里看到了生气。
他只是说:“你早点休息吧。”
她没有回头离开而是站在原地愣愣地盯着他看。
只见他的眉头因为她的不愿离开而皱了皱。
接着他的眼眸眯了起来。
她没有离开她的视线,她依然看着他,他的耳垂是粉色的,和傍晚的夕阳刚落下后的颜色一样。
原来这就是她的唇离开他后他的颜色。
他的眼眸里在这种注视中依旧是一团不明的黑色。
过一会儿,她听到他用带着刺的语气说:“以后别用这种方式来试探我。”
她听闻之后愣了一愣,过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这话根本说得不对。
他那些举动那么大,根本不需要她的试探,她也没有想着要试探。根本就只是奔着做实。
她有那么一丝火气,可经过了思考眼里不仅火气消失了,流露出笑意,睁着猫眼满眼无辜地看向他。
他听到她语气略带那么一丝天真地问道:“那哥哥,请问我该用什么方式?”
他当下知道了什么叫做一时语塞。
他:“...总之...你不需要这样做...”
“不如早点休息。”
她看着他的样子收回了表情,依旧维持着表面的平静说:“没认真回答这个问题。”
他说:“对任何人都会这样做的吧,假如今天在这里的不是我而是其他人。那么,不需要。”
这回她真的再说不出话了,连眼里调侃他的目光也消失了。
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他并没有因此而开心。
但这也确实是他想要的反应,他宁可她变得难过也不希望她用刚刚那种闪着光似乎有所期待的表情调侃般地看着他。
他眼看着她被自己噎得沉默不语倒是没有再追加着说话。
两人之间又只剩下了黑黑的夜色之中存在着的那种寂静。
“早点休息。”说完他就转身下了楼。
可是她却还停留在之前那句话,那句话像是挥之不去,为此甚至没听到最后的这句。
他之前的那句话依旧却让她伫立在楼梯口良久。
过了很久她才反应过来他已经下了楼并且眼前是一个空荡荡的台阶。
她过一会儿才生了气,原来他就是那么看她的,她原先都不知道。
她讽刺地看着自己,在楼梯口流泪直至屋里。
还好有黑夜包裹并吞没着委屈。
她慢慢走进厨房,一眼就看到眼前站着那个害得她一晚上没睡好的罪魁元凶:他穿着一件背心站在那。
他一身朴素,但却也显得落落大方。
水龙头上挂着水珠,锅里的水向上冒着咕噜噜的水泡,显得很有韵律。
那双手纤长又有明显的骨节如同雕刻的羊脂白玉,此刻这双纤长的有如羊脂白玉的手正在那质感厚重的厚厚的木质案板上一刀刀地井然有序有条不紊地切着芦笋。
她就在后头看着他在那里用那双手在那里忙。他显得那么坦荡而正经。
这些的刀工活似乎和那双手格格不入,仿佛一个大小姐正在干着本不属于的活。
那一声声的刀声和锅里的水冒泡的声音在这双手下显得很有韵律。
他的背影在厨房里的空旷的空间中独自晃来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