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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太行山最近的小村落里一共也就稀稀落落七八户人家,平日里多以打猎为生,有手脚利落的还能上山去采摘些药草贩卖给距此三十里开外的小镇医馆店铺中,以此挣些生活贴补。而现在,这七八户人家都不见了踪影,村子里四处都是一身黑衣的劲装大汉,人人低眉肃目,来来回回间一点声响都不发出来。
朝南的一间破旧屋子里,一张污痕斑斑的木桌当中赫然插着一支细香。没有香炉香鼎,淡淡的青烟如一线通天,袅袅升起,轻灰翻滚着扑落桌面,不一会儿,便在香底铺了浅浅一层。
“禀教主,贾长老已率朱雀堂的兄弟出发,算时间,应该差不多摸到了地方。”曲洋垂手站在一侧回话,时不时地抬头向那香投去一瞥。
香燃尽,便是东方不败和莫大相约的两个时辰到期之时。
“哼,”任我行冷笑一声,“什么名门正派,也只会在倚多胜少时一个个活蹦乱跳……”
“不急。”东方不败轻飘飘地一笑,修长的手指在桌上扣了扣,“不是还没烧完么?若杨莲亭有个损伤,顶多也就是平了衡山给他陪葬罢了。”
任我行心里早将东方不败前世的荒唐尽数归结到杨莲亭身上,根本是巴不得他早死早干净,只不过若是杨莲亭真死了,他才不信东方不败会只单单灭了个衡山派这么简单。
东方不败若有所感地扫过一个淡淡的眼神,任我行冲他一挑眉头。
忽然之间,任我行厉喝一声:“什么人鬼鬼祟祟。”
话音一起,屋外的黑衣人纷纷拿出兵刃。阳光下,小村落里顿时密密麻麻地寒光耀眼,各种各样的长刀短剑,双枪单鞭。
而东方不败身形更快,任我行刚说第一个字两人还并肩而立,说到最后一个“祟”字之时,仿佛人随声飘,已经掠到了外间的院子里。
此时院子里漫天的兵刃利器,正迎上一个夹着劲风,从矮篱笆外急速飞来的黑影。
东方不败袍袖一振,袖摆扬起之处,宛如藏着千钧之力,袖中一点银光像夏日里被蜻蜓振翅点过的水面上荡起的一线微波,波光一路飞闪,极快地划过对准那个黑影的数十把利刃。
前一刻寒光闪闪的小院子里,下一刻一阵杂乱的叮铃咣啷之声,却是那数十把利刃纷纷折断掉落在地发出的声响。
东方不败足尖在一人肩头轻点,身形在空中一顿,手掌轻扬,银光化作一点寒星向远处射去,紧随着他侧身探手,一把将那个黑影托住。
众人这时方才看清,那引得所有人一同冲上去的黑影分明就是一个被套在黑布袋里的人。布袋的开口处一圈圈绕着粗绳,捆得结结实实,布袋里的人似乎也被绑住了手脚,只不停地扭动身体。
东方不败手腕一转,被他托在手上的布袋顺势跟着一转,“砰”的一声,落到地上,激起一片灰尘。
“东方。”任我行走到屋外,右手虚空一抓一摆,地上一柄断了半截的弯刀径自飞起,在空中转了个圈,又朝东方不败飞去。
东方不败也不接,袍袖一挥,算准方位击出一股内劲。
弯刀受力,倒转着向后,“嗤”的一下便将那黑布袋袋口割开。
众黑衣人极有眼色地就地散开,将那个黑布袋团团围在中间。
少了袋口的束缚,布袋里那人发出几声“呜呜”的叫声,又猛然挣了几下,便从袋中露出一个头来。一张轮廓极深的脸眉眼分明,正是东方不败此行的目的——杨莲亭。
只是昔日总是昂着头神采奕奕的精神模样却不见了,晒黑了一层的头脸憔悴不堪,口中还被塞了一团不知是什么的事物,说不出话,只能不停地“呜呜”叫。当他勉强在阳光下眯着眼看清眼前的东方不败时,还在挣扎扭动的身体顿时一僵,嘴里也不叫了,目中还流露出几分畏惧瑟缩之意。
东方不败挥了挥手,一众黑衣人躬身往后退了几步,让出条道来。
杨莲亭看着东方不败一步一步向自己走近,身体下意识地蜷了一下,随即弓起背,想要从地上站起来。
可他双手被缚在身侧,两只脚也被人牢牢地绑在一起,只能靠肩膀和背脊的力量撑住地面,再用腰力站起来。怎奈被绑住许久的手脚都已经麻木,他一连试了几次,每一次都在还没站起来时,又向后跌倒。最后一次,他卯足了劲,硬是将所有的重心都往前移,却不想麻木得毫无知觉的双脚又是一软,这次却是向前扑倒。
眼前的地面一晃,随即随着下颚一阵剧痛,他这回却没有摔倒。东方不败捉住他下颚的手微凉,拇指和食指紧紧的掐住他的下巴,手上用力。杨莲亭身量还未完全长开,根本够不到东方不败手抬起的高度,只能被迫得将头高高地抬起来。久久蒙在黑袋中的双眼还没适应光亮,就直接对上刺眼火辣的阳光,他紧紧地闭上眼,却仍是双目刺痛。
自杨莲亭从黑布袋中露出脸,到东方不败走向杨莲亭,任我行一直沉着脸看着,可看到东方不败勾住杨莲亭的下巴,凑了上去,他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