畋猎
个异姓藩王之孙,去岁受任驻守耶漠,不日便要期满回朝。
若是此话属实,届时朝堂说不定又是另一番景象。
郑溥正了神色:“姜二娘子,有些话,还是不要乱说。”
终是揭了刚才那副敷衍的面孔,姜晴想,看样子不像作伪,莫非郑溥不是机缘之人?
既已开口,姜晴定了主意:“民女不敢胡言,刚知此事时也是十分震惊,但事关社稷,还望王爷明察。”
“二娘子所说之事本王会考虑的,时候不早,二娘子请回罢。”
天家之人果然多疑,她已说了这么多,他竟还是不信她!
“民女会向王爷证明沈家的一腔忠直。”姜晴站起身,戴上帽子出了营帐。
右相府女眷营帐里,巧茗已经连输五局,脸上抹了好几道胭脂。
“娘子……叶子戏有什么好玩的,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咱们去外面转转罢。”小丫头企图逃避惩罚。
看着就差抱着她胳膊甩的巧茗,没输过一次的姜仸趁人不注意抹上这局的赌注:“那好罢。”
娘子又欺负人!
王嬷嬷来的路上腿疾发作,留守在营帐,姜仸便只带了巧茗去附近游赏。
已是在四月的尾巴了,琉旭山东边的树木草丛长得颇为青葱,远处坡上繁花点点,确实是个踏春的好地方。
就是可惜,还有其他人也知道此处之妙。
姜仸站在一棵略微粗大的流苏树后,暗自后悔刚才没有拉住要去山坡采花的巧茗。
不远处那个一身竹青骑装的不是姜淑又是谁,观二人情状,想来旁边站着的那个男子应该就是明王郑慎。
不过也怪不到别人,刚刚她只顾着欣赏难得美景,一时没发现树丛后早到的二人。
只希望他们能早些结束。
姜仸等了一会,感觉时间差不多,便想查看一下。
刚侧了脸,便听见树的右后侧传来一声略微低沉的男音。
“这位娘子在此做什么?”
郑慎这些日子觉得姜晴的态度有些怪异,两人相处虽还是浓情蜜意,但她对之前提到的印章之事却突然逃避了起来。
仅不到一个月,究竟发生了什么。
正好畋猎之日右相府家眷都会随行,只是还没去找姜晴,她那三妹便找了上来。
然而说了半天没有一句能用,对着那张秀妍的脸也逐渐失去了耐心。
好不容易持着笑意目送了脸色羞红的姜淑,转头就看见不远处流苏树下的一截藕色衣裙,在一片绿意中颇为显眼。
今日山上之人皆是显贵,不是哪家的娘子便是命数不好的丫鬟。
脑子里各种手段百转千回,却在那女子扶着树探出身子走出来的那一刻失了踪影。
“你是何人?”
似是被他突然出声惊了一跳,但还是维持着娟雅仪容,杏眸中的慌措却是掩不住。
一阵风吹过,流苏舞弄日影,映着女子长裙上白色的柳花,如同山间的幻象一般。
郑慎笑得和煦:“惊扰了娘子是本王的不是,娘子怎会独自在此处?”
似是意识到话中的称谓,却又实在不知,眼前人行礼中透着些许迷惘。
“民女……”
“长姐!”
“娘子!”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姜晴带着巧茗快步奔了过来。
“长姐,终于找到你了,下次出来可一定要多带些人,千万不能再迷路了。”
看到长姐似是松了口气点点头,姜晴这才扭头向明王行礼:“见过王爷。”
仿佛不相熟一般,郑慎开口问道:“原来是姜二娘子的长姐,之前倒是并未见过。”
“长姐刚回府不久,对都城内的人事还不太熟悉,若有冒犯之处请王爷见谅。”
“这位娘子并未有何失礼之处,倒是本王冒失了。”
姜仸垂眸避开了男人的笑眼。
姜晴接了话:“王爷不必客气,此处不便,民女便带着长姐先回了。”
行过礼后三人便匆匆离去。
姜家三女倒是各有风华,郑慎转了转手上的扳指,而鲜有传闻的长女尤甚。
回了营帐,姜晴便一直低头不语,姜仸以为她是看到仇人眼红,便坐在她身边说着方才帐中玩乐的趣事。
看着眼前细声安抚她的长姐,多情的眉,温柔的眼,姜晴突然找回了一些被丢遗的记忆。
那个时候她已经是个失了用处的傀儡王妃,沈氏家业尽数落入郑慎之手,财势大增,如虎添翼。他的行动也开始频繁,经常进出燕郡王府,而她作为掩饰,自是次次陪同。
也就是那次,郑慎并未提前打过招呼,他们夫妻二人来到正堂,她再次见到了她的长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