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被告了
刚到黄昏,一骑马就停在了开封府大门前,马上骑士利落地翻身下马,随手将缰绳丢给迎出来的衙役,然后解开绑在马鞍上的那把上古名剑,大步流星地朝府衙里走去。
“展大人!”
骑士正是展昭,刚过角门就听到有人叫他,他抬眼一看,判官郑疾从里门急急奔了过来。“你总算回来了!”
“怎么了?”
“你被人告了!”
展昭愣了一下,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想起在前世他也被人告过,告他的飞鹰帮副帮主萧虎林。起因是花魁柳青芜与萧虎林定亲,后柳青芜反悔想要退亲……但这时候他都不认识那二人,还有谁会告他。
“谁会告我?”他皱着眉问。
郑疾一脸愤慨,吐出一个展昭压根不信的名字——黄梨。“你被那个姑娘告了!”
“黄梨告我?不可能,她现在还……”
在我府里!
展昭面上一红,后面的话被他及时咽了回去。郑疾可不止一次在他面前提到过黄梨失踪,他每次都没接话,他现在又怎么好意思告诉郑疾是他把人家姑娘骗到他府里藏了起来。
郑疾却以为他不知道已经找到黄梨了,接道:“是呀,都以为她下落不明,但突然就冒出来了,她告你都告到包大人那里了!”
展昭见他神情不像做假,将信将疑,按理他清晨才离开,这才过了半日,半日能翻起什么风浪……
不!
如果是旁人的话或许翻不起什么风浪,但若是黄梨的话……他脑海里自然而然的浮现出前世那个运筹帷幄,号称江湖第一奇女子的黄梨。
他脸色瞬间就变了,紧张道:“她告我什么?”
“她说大人你骗她、囚禁她、派人监视她,不仅如此……”
郑疾说到这儿,突然停顿下来,神秘兮兮的左右张望一番,直到确定他们附近无人才压低声音说:“她还告大人你强迫她同床共枕,还告你逼婚。一个未嫁姑娘,说这番话时毫无羞耻之心,简直恬不知耻!她一个来历都说不清的小贼,与大人一个天一个地,竟然妄想嫁给大人,还编瞎话说大人你非她不娶!不过大人你放心,下官、朱大人还有老冯,我们没一个人信。”
展昭面红过耳,瞬间汗流浃背,五大判官到了三,这件事情只怕会闹得全府皆知。
郑疾这时又安慰他,“展大人,你也别急,现在包大人正在审她打人一事,光这事她就说不清楚。”
“她打人?她怎么可能打人!”
展昭音量猛然拔高许多,很快就从震惊中反应过来,连番催促郑疾快告诉他“包大人在哪里审案”。
“退思堂。”
展昭拔腿就往退思堂跑,郑疾想叫他等等自己,刚叫了声“展大人”,人就消失在他眼前。
他不由得瞪大了双眼,一边感叹“不愧为圣上钦封的御猫,轻功果然了得”,一边又对着人消失的方向喊道:“都说了不要急,打人一事她脱不了身,飞鹰帮的人可不是善茬儿……”
展昭急急慌慌地走进退思堂,一进去就看到好一些人,除了主审官包拯、主簿公孙策和当班衙役,旁听的人竟也不少,判官、推官、文书……就连校尉营也来了好几个官。
众官员一见他急匆匆的走进来,也不意外,毕竟他是被人诬告的苦主。待他走到近前时,众官纷纷出言宽慰,同时他们坚定的相信同床共枕、逼婚什么的一定是假的,那个姓黄的姑娘一定是得了相当严重的花痴病。
花痴病……然而她并没有……
展昭的头皮开始发麻,浑身燥热难耐,这么一会儿功夫就出了几身汗,衣衫湿了干,干了湿,与此同时他又觉得背脊凉飕飕的,真想即刻就躲到深山老林里去。
堂前跪了五男一女,六人以原、被告分左右而跪:五个男人跪在左边,一人在前,四人在后;女子则单独跪在右边。
跪在右边的那女子身形婀娜,阉儿答答的低垂着脑袋,不是黄梨是谁。
只见她发髻松散,一只珍珠碧玉步摇斜斜地“挂”在她的发上,似乎只要她稍微一动就会掉落下来。
展昭认得那只步摇是他买给她的,姑娘家无不规行矩步,好好戴在头上怎么会如此狼狈,显然是她戴着步摇时被人扯了头发。
哪里是她打人,明明是她被人打了!
男人打女人简直天理难容,更何况五个打一个,还有脸反告!
展昭怒火中烧,恨不得将那五个打他女人的狗贼踹翻在地,同时他又很担心黄梨,光看背影都那么惨,不知被打成了什么样。
他压着怒火和担心走上前,当走到黄梨身旁时便停下脚步,关心地往她脸上和身上看。
这时候黄梨也正巧偏头看他,她满脸泪痕,一看到他后,收了收哭势,怒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使劲抽泣两下,再次掩面痛哭。
她脸上光洁如玉,哪里有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