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妈妈加班的一晚,爸爸正在厨房煮着美味的白酱意面,这时候客厅的电话响起,埃尔弗里德主动接了电话,对方听起来特别着急:
“不好意思,请让Dr. Wellek接听一下——”
“爸爸!有人找你。”
韦勒克先生接过电话后,表情越来越凝重。
原来是有个见习医生把一术后恢复的病人的某种药物搞错了,现在这位病人需要紧急抢救,韦勒克先生居家服都来不及换下、匆匆带着女儿出门,他不好只留她一个人饿着肚皮在家。
“埃尔,你待在这儿,不要乱跑。” 到了医院,韦勒克先生嘱咐完这一句就去忙碌了。
因为从小很少生病的缘故,埃尔弗里德对医院的印象十分模糊,她好奇地打量着这里的一切。
就在这时,她看到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坐着一对和自己年纪相近的姐妹,看起来年长一点的女孩留着和自己一样的金色长发,一板一眼地扎成整齐的马尾;而带着不拘一格鬈曲的火红头发披散在肩膀的妹妹,还有一双祖母绿杏仁状的漂亮眼睛。
她们神情低落又不安,局促地分别坐在两边,中间隔了点距离。
不一会儿来了个面目和善的中年女人,递给她们两瓶热牛奶,金发的姐姐嘟囔了一句“我的已经冷了……”
红头发妹妹小心翼翼地把自己手里的递过去,示意交换,但中年女人却说:
“将就将就吧佩妮,莉莉是你妹妹。”
你可以想象到金头发的女孩有多恼怒,无声的愤懑,由于她们仍在等候手术中的父亲,她除了在心里对妹妹的憎恨多加一笔,别无他法。
站得远远的埃尔弗里德不想打扰到她们,并暗暗祈祷爸爸可以快些圆满结束这场手术。
半小时过去,埃尔无心听了一路那位母亲不断直接或间接夸奖妹妹的话,隐隐约约听清“入学通知书”这个词,接着是些明确的形容词:特别、优秀、完美……埃尔弗里德联想到了自己的母亲——韦勒克夫人也很喜欢这么夸她。
唯一不同的是,她是独生女。
手术室的灯终于变换了颜色。穿着手术服的爸爸摘下口罩和家属们谈着什么,以后者如释重负的反应来看,大概是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
“不用客气的,伊万斯夫人。” 韦勒克先生见怪不怪地对大为感激的中年女人说。
在那三位母女不停地致谢的间隙,他耐心地嘱咐往后的某些注意事项,埃尔弗里德走到他的身边,等待他下班后的晚餐——他们说好了要在周末好好地吃一顿平时没机会享用的意大利菜(韦勒克夫人尤其不喜欢)。
“抱歉,埃尔,我还有一个病人需要照看……” 韦勒克先生满眼愧疚和歉意,蹲下身与她视线相平,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脑袋,“爸爸向你保证,明天一定不会再出现这样的情况。”
“好吧,没关系。” 埃尔大度地说。
“你是不是很饿、我去便利店——”
“啊,韦勒克医生,不好意思打断您、如果不介意的话……” 伊万斯夫人蓦地开口,目光友善而小心,“我正要带着我女儿们去简单吃点东西,可以顺道一起过去。”
“埃尔,你怎么想呢?” 他立即询问她的意见,也提出自己的看法:“便利店的三明治确实不太好。”
“那就麻烦伊万斯夫人啦,谢谢您。” 埃尔弗里德当然不想吃干巴巴的速食,况且有两个同龄小女孩陪伴,应该不会尴尬吧。
“别客气,真是礼貌的孩子!” 伊万斯夫人一边带着她们到医院外附近的一家小餐馆,一边向她介绍自己的女儿:
金发的长女叫佩妮,红头发的则是莉莉。
“你好,埃尔!” 比起佩妮生硬的问好,莉莉的语气则活泼亲切许多。
这个点餐馆的客人不太多,她们挑了一张宽松的小圆桌坐下,伊万斯夫人像是怕她们饿着、点了很多东西:三份起司通心粉、一大份焗土豆泥、四份烤肠和鸡翅、一大碗沙拉……
“妈妈,我们吃不了那么多!” 在伊万斯夫人考虑要不要再点一个甜品的时候,佩妮制止道。
等上菜的期间,话题自然而然绕到埃尔的背景上,比如说、教育。得知她在读的是威克姆阿贝公学,伊万斯夫人惊叹出声,要知道这是堪称英国第一女校的学校,真不愧是令人尊敬的医生的女儿啊——
然而显然,埃尔弗里德并不喜欢这所学校,她是去年年初入学的,爸爸的朋友通融之下她能够不满十一岁就参加入学考试、随即被录取。确实那里的孩子们都很聪明,也颇有教养,直到有一次,她在滑雪课上用魔法救了因动作失误差点摔重伤的同学——她是一个女巫,按韦勒克夫人的话而言、她不可能不是一位出色的女巫。只可惜,在场旁观的、甚至包括被救了一命的学生,她们从此像看待怪物那样对待她,要么是恐惧、要么是鄙夷,没人再敢靠近她,吃饭时她只能孤零零地坐在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