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海

息凝神，指尖掐诀释出灵力，逼退从四面八方汹涌而来的毒液和毒气，在阿言身旁辟出一小块空地，足尖点墙跃入其中，又落下结界：“别怕，这些雕虫小技，一时半会还奈何不了我们。”

阿言犹豫片刻，下定决心道：“月娘，我们总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不如由我将它们引开，你趁机想法子从这里逃出去。”

江月之并未答话，只定定地看着她，清澈如水的瞳仁在昏暗的光中微漾，仿佛能将人一眼看穿。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欠我一条命，所以想方设法要还？”

阿言低头沉默良久，道：“若不如此，我心难安。”

“如果你觉得亏欠我，那就更应该听我的。”江月之轻拍了拍她的手，“我要你好好活着，帮我一起找到阿姐。”

阿言喉中哽塞，点了点头，又叹息道：“墨娘如今落入他们手中，不知现在境况如何，只怪我提醒得不够及时，还是晚了一步......”

“原来阿姐收到的那张传音符，是你写的？”江月之反应过来。

阿言垂眸道：“那时顾生朝要挟我说出凤凰的下落，我便以此为条件见了蕴禾一面，这才得知墨娘已经被他们暗中盯梢了好些时日，于是从他口中套出墨娘所在，偷偷送了张传音符给她，只盼能让她早些逃离险境。”

“蕴禾......”江月之沉吟道，“他当时也在桐芽县？此人究竟是什么来历？”

“他很谨慎，当时并未现身，只是通过玄光镜与我见面，我并不知他身在何处。蕴禾从不对我透露过任何底细，但他与钰王关系匪浅，似乎并非单纯是为他办事的下属，倒更像是师长的角色。”阿言道。

江月之想起自己被追杀那日，领首的黑衣人以涅槃火点燃翎箭的情景，道：“我知道了，他当时正在五竹镇，准备对我阿姐下手。”

她目光移向阿言怀中的火光兽，心念一动：“你可还记得当年蕴禾给你的那张符，上面所画的符文是什么？”

阿言颔首苦笑道：“就是这张符让我害你家破人亡，这么多年来，我想忘也忘不掉。”

江月之两指一捻，化出一张空白符纸：“帮我画出来。”

阿言虽不知她想做什么，但还是依言咬破指尖，在纸上重现出当年记忆中的符文。

江月之凝视符纸片刻，从袖中取出避火珠，递给阿言：“收好。”

阿言接过问道：“月娘，这是什么？”

“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江月之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不仅如此，我还要送给钰王一份大礼。”

她从阿言怀中抱过瑟瑟发抖的火光兽，轻言抚慰道：“我来长安赶的夜路全靠你照明，现下又得靠你保命，也算是物尽其用了。”

话音刚落，江月之手指探向它颈间，稍一用力，发出清脆的嘎吱声响，火光兽登时毙命，地宫再度陷入漫漫漆黑之中。

阿言怔道：“月娘，你想做什么？”

下一刻，一簇火光在江月之的面前倏地亮起，照得她面如白玉，目光炯炯：“阿言，千万别让那颗避火珠离身。”

“避火珠？你......”阿言话到嘴边，忽然看清江月之面前跳跃的火苗，方才画好的那张涅槃符已烧了一半，眼见着火星悠然飘下，即将落到地面。

阿言立即矮身扑地，以掌心接住那点火星，急切道：“月娘，你想烧了这里？这么做太冒险了！”

“放心，我有它。”江月之指了指火光兽，“火光兽的皮裘遇火不毁，只有一把火烧了地宫，我们才有希望逃出去。”

她灵活翻转刀身剥下火光兽皮，以灵力将血沥干后正要披在身上，却被阿言一把夺过，掌心被不由分说地塞进那颗避火珠。

阿言语气不容置疑：“既然如此，我们交换。”

江月之还来不及作答，手中的涅槃符已燃烧殆尽，灰烬落地，整个地宫瞬间腾起一片火海。

人脸蝙蝠尖叫着如雨点般坠落，毒气被涅槃火团团烧尽，头顶悬木摇摇欲坠，不消多时便轰然塌陷，洞口骤然透进白晃晃的光线。

江月之紧紧攥起阿言的手：“走！”

她们从洞口跃身而出，火势已开始向整座清和楼迅速蔓延。

几名迎客娘显然是身手不凡的死士，如疾风般左闪右避躲过火势，护到周怀麒身边列成人墙。

原本正悠哉喝茶的周怀麒未料到事态忽然生变，眼见倾注多年心血的清和楼一朝被毁，他咬紧牙关，一把将茶盏扫落在地，怒意滔天的声音在楼中回荡：“江月之，你定会为此付出代价！”

江月之带着阿言朝门口逃去，闻言偏头回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你手下的人烧了一整座山，我不过烧你一栋楼，不过分吧？”

周怀麒面上带了狠意，眼中寒光乍现，忽然纵身越过人阵，如鬼魅般避开火焰，直取江月之命门。

江月之头也不回，立即侧身闪过打出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