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病

得不开口说着相反的话。

“没有，今天……工作有些多。”

耳边的声音里带了兴致盎然的笑意，很明显的标志——她要开始她的进攻了。

“是吗，你知不知道，用工作缘由搪塞未婚妻子，我可是很有理由同你闹脾气的。”

他几乎是立即地否认：“不是……我……”

看吧，这才多长时间，一句话？

已经让他溃不成军。

显然，他自己也意识到，就沉默下来不再开口了。

然而进攻还在继续，她毫不留情：“又或者，你不想娶我？”

“不是。”

缴械投降算了，还能从轻。

“我想娶你……在好久之前就想....”

“只是没有想到。”

孔长青的视线逐渐适应了黑暗的环境，他盯着天花板竖直的纹路，说出自己的心思。

“会是这样的原因。”

“我知道，你觉得是奶奶替你说了什么对吧？”红子又往他的方向凑了凑，笑道，“哪里止啊，林叔叔也过劝我呢。”

“还有好多好多人，知道我拒绝了你两次都不可置信，觉得不和你结婚更是无可救药的有病。”

孔长青感觉身体的热度火灼烧的烫感逐渐冷却下来，怔怔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果然吗。虽然早有预期。

然而下一秒却有一只微微发凉的手覆盖在了他置于腹部的手背，接着钻进了他的手心。

于是火又开始复燃了，比开先更加炽热。

红子牵着他的右手，将自己的额头抵在他蜷缩的指骨上，轻声开口。

“你不用害怕，某种程度来说，的确是我更配不上你，该我害怕才对。”

“我明白自己拥有的优点是惹人喜爱的，但更深知自己的诸多缺陷，担心你只是了解并欣赏我的片面。”

“我从来都没有不喜欢你，你不知道自己多招人喜欢，拒绝你是因为对你的喜欢还没有到要和你在一起，分享彼此的缺点的程度。”

“我只是觉得我不会是一个合格的伴侣，现在的阶段我的确更热爱写作与电影，我向你坦白。”

她换了一口气，将他的手移到了唇边，轻轻浅浅吻着他每根手指。

感受着他手心逐渐浸出的汗与升起的体温。

“但既然我们已经订婚，我会试着把我的全部都展现给你，希望你能对我的缺点们宽容些，因为那也是组成我的一部分。”

“然后我希望，你能如初的爱我。”

“我的长青。”

夜晚是感性的孩子，催生放大人心底的所想所思，由此诞生了梦。

孔长青感觉他原先的想法错了，大错特错。

他认为自己会像这栋房子一样在日积月累中被填满——可是现在，他的爱就已经装不下了。

他感受到她温热的唇停止了亲吻他，但开始了另一段旅途，她的手带着他掠过她的脖/颈，锁/骨，肋/骨，小/腹。

她重新吻他，去啄咬他的耳垂，手却不让他临阵脱逃地去验证她话语的真实性。

爱太多了，会化成水，从身体里溢出。

“长青，你是否感受得到——”

“我对你的喜欢。”

她变成了热带雨林里最妖冶的那条蛇，变成了伊甸园里最漂亮的果的一颗。

“要下雨了。”

这是一个丰收的夜晚。

半年前的他们，似乎完全不会想到，会在这样亲密的姿态在一个午夜相拥着长眠。

如同一个绮丽而缱绻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