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匪贼的复仇

通过反水之事，陈翰更加清晰两件事：

一是麾下的人越来越多，光靠他的“鱼”是行不通的，他必须授人以“渔”，组织大家在旱灾中恢复生产是首要任务；

二来，人员良莠不齐，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做梦当皇帝的大有人在，他必须时刻提高警惕，不能掉以轻心。

倚靠竹林，纸张被源源不断地造出来，为不让村民过度依赖自己，陈翰佯装在训练过程中伤到了手，暂时没办法扎祭品。

龙门村从原来的百十来人，如今壮大到几乎翻倍。

村民勤勤恳恳地挑水种田，虽然比从前辛苦许多，但是一想到绿油油的小苗，各个都逐笑颜开，称颂陈翰的功绩，干脆把顺济龙王庙改成了龙门纸仙庙，日日有人去供香火。

龙门山四面环山，想要进入只有原本富春江一口，由于连年灾荒，时而有流民翻山而入，陈翰不得不派人日夜巡逻，以保护村民的幼苗。

一天清晨，陈翰正在密室盘点自己亲手扎下的“江山”，却听外面一阵吵嚷。

“老大，不好啦，咱们的粟米苗都被糟蹋了！”

陈翰一怔，放下手里的纸扎祭品，大步出来，上马前去查看。

几人来到田间，只见已经快一尺高的嫩绿小苗全都被践踏，倒地倒，断地断，一片狼藉。

村民一边痛哭，一边寻找幸存小苗，宝贝一般安置在土筐中。

这些小苗，是村民付出极大心血得来的，堪比自己的孩儿，如此场面，在场之人无不痛心疾首，恨不得生生扒了害人之人的皮！

百亩良田，无一幸存，陈翰责问前晚的巡逻队，才发现三组九个壮丁，竟然一个都不在。

“难道是巡逻队里还有叛徒？”教头满脸紧张。

“一定是遇害了！”陈翰摇头，红了眼眶。

他抬眼看向阴影里的龙门山：“灾荒之年，伤人小苗堪比谋财害命、断人血脉，

我若是不能手刃此人，枉为此生！”

陈翰判断这些人没走远，说不定就躲在某个地方窥视他们。

又高又险的龙门山，想要将其找出来何其难！

从印迹来看，这些人至少有几十甚至上百，而且还有马匹，必然是有备而来。

陈翰目光微紧，已经猜到来者何人。

陈翰回村，有个于怀信手下收编匪贼来见陈翰。

“老大，这人应该是于怀信的亲哥，于怀德！”

这与陈翰猜测不谋而合。

能如此大张旗鼓的，必是“专业团队”，南方最活跃的贼窝子，就是于怀德、于怀信兄弟俩。

“你对于怀德还有什么了解？”

“于怀信属于莽夫，有勇无谋；于怀德阴狠狡诈，在荆湖南路时，还擅长水战，三千厢兵攻不下洞庭一岛。”

这事陈翰听富阳县说书人讲过，后来甚至惊动枢密院，结果没等去剿匪，就爆发旱灾、蝗灾，洞庭水位急剧下降，这拨人就先跑了。

兜兜转转这些年，于怀德的这支匪贼，已经扩展到三百多人。

陈翰手下的人满打满算五十几个，其余都是手无寸铁的村民，若真是正面交锋，根本没有胜算。

“提高警惕、提防匪贼！”陈翰下令。

村民主动把家人和食物带来村社和大宅，妇孺在大宅由薛家姐妹照料安置，壮丁则在村社随时准备战斗。

这是保卫自己家园的战斗，想到自己辛勤浇灌的小苗，村民恨不得将祸害庄稼之人碎尸万断！

过了两天，村里村外没有一点动静，大伙儿都有些松懈，以为只是匪贼过境而已，准备下田补种庄稼，被陈翰拦住。

“如若是匪贼过境，何不来抢劫村庄？绝不能轻举妄动！”

村民们愈发坐立不安，陈翰遣人去村外打探，除了些许马粪，无一收获。

“难道他们想等咱们士气衰竭？”教头疑问。

陈翰淡淡一笑：“马粪在这

样的天发酵，产生的气体一点就着。”

这几日练兵紧，教头对布阵颇有些见解，觉得这几十人对抗几倍匪贼未必不能成，遂提出大不了硬碰硬。

“于怀德阴狠狡诈，不是靠兵刃相见取胜。”陈翰沉稳分析，隐隐觉得一场恶战避免不了。

这天夜里，忽然刮起大风。

从前刮风，村民都要兴奋一阵子，以为要下雨了，如今这风再引不起大家兴趣，依旧安心地睡觉。

陈翰正捧着薛娇娘的蜜桃，听外面风声紧，起床开窗。

呼——呼——

风从龙门山山口方向吹来，温热而干燥。

“快，喊所有人起床！”

一声号角，将全村老少唤醒。

薛娇娘顾不上身体需求，急忙穿好衣服去召集妇孺；小乔竟也出现在门旁，拉住陈翰衣袖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