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冷淡
正愁思百结时,笃笃笃……一阵敲门声响起。
陈德在见到来人后有几分诧异:“阿鸢姑娘、阿贵,你们……”
见到刘贵倒是不奇怪,但阿鸢向来深居简出,怎么会来他们家?
阿鸢朝陈德礼貌地开口:“陈老爹,我们来找阿枝。”
陈枝听到阿鸢的声音,早已站起身走了过来,眸中闪过讶异神色:“阿鸢,你找我?”再看到“她”身旁的刘贵,更觉不可思议,“贵哥,你也来了。”
阿鸢点头道:“我们查出来,猪肉铺生意不好的原因了。”
刘贵也猛地点头:“陈老爹,阿枝,你们不知道,竟然是王阿花在背后捣的鬼!”
陈德跟陈枝一听,都忍不住睁大了双目:“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些天我跟阿贵去燕子街观察,发现买肉的百姓去的都是同一家猪肉铺,叫梁家猪肉铺。”阿鸢开口问:“你们可熟悉这个铺主?”
陈德道:“熟悉的,那人叫梁田,都是杀猪的同行,我跟他好几次在屠宰场碰过面。”
“我也问过了,那些人之所以去梁家猪肉铺买肉,是因为他们的价格比你们的更低,你们要一百二十文钱一斤,但他们只要五十文钱就可以买到一斤猪肉。”
“这不可能!这太低了!”陈德道。
陈枝也诧异到极点:“哪怕是去屠宰场买肉,猪肉最低也得要一百文钱,他如果卖五十文钱一斤,铁定要亏本!”
阿鸢笑道:“不过他可不会亏本,因为王阿花每日会给他补贴银钱,所以梁田才会一直用低价来售卖。”
陈枝着实没想到,背后竟然是王阿花在捣乱,喃喃道:“怎么会……”
刘贵对她道:“阿枝,阿鸢说得没错,我最近在梁家猪肉铺蹲守,每日酉时都看见王阿花提着一袋纹银,走进梁家猪肉铺。”
陈德听罢,眉头紧锁,依然没弄清事情的原委。
“怎么会这样?我们跟王家无愁无怨的。而且,王阿花她爹王麻子跟我也算是老熟人了,他女儿怎么会这么针对我们呢?”
陈枝忍不住提醒:“爹,您忘了,上次我们去他们家要钱的事了吗?”
陈德恍然大悟,陈枝又垂着头道:“除了那次的事,女儿在元宵灯会上又得罪了王阿花,也许,她是因此才记恨上我们的。说到底,还是女儿的错。”
“灯会上,你怎么会得罪她?”陈德问。
待将那日事情说出,陈德面色一沉,怒道:“那王阿花也未免太过分了!是她欺人在先,怎么好意思做出这种事情?”
阿鸢道:“陈老爹您莫气,这件事说来也是我做得不好,拂了她的面子。咱们如今该想想,如何让陈家猪肉铺的生意好起来。”
目光瞥过陈枝苍白的面容,“她”心内更隐秘的想法是:如果猪肉铺的生意再不好,某人恐怕更没心情喂“她”喝药了。
“还能怎么办?看来只能再去找王麻子说道说道了。”
“不行啊爹,”陈枝思索着,“如果继续去找王阿花他爹,王阿花恐怕还得记恨咱们,不知道她之后又会使出什么招数呢。咱们这次不能退缩,只能迎难而上。”
“话是如此,只是,咱们怎么面对?不可能把价格降到五十文钱那么低啊……”
阿鸢没有说话,微微眯着双眸,玉般的面容隐在暗处,只露出一截月白的颈,似雪般明亮。
微风拂过,似有肉香漂浮而过,“她”低低嗅了一会儿,忽然问道:“陈老爹,你们最近可是做了炙肉?”
陈德叹了口气:“是啊,那么多猪肉卖不完,送人也送不了那么多,怕肉变坏,只能做成炙肉和腌肉了。”
阿鸢的眼眸忽然亮起来:“我这里倒是有个好办法,只不过,得过两日再来告诉你们。”
说着,“她”对刘贵招招手,“阿贵,明日有件重要的事得麻烦你去探听探听。”
“好,只要能帮到阿枝,我什么都可以做!”
待两人离开陈家后,陈德跟陈枝两父女依然有些茫然。
陈德:“阿枝,你说这阿鸢口里的方法到底是什么啊?弄得这般神神秘秘的。”
陈枝:“爹,我也不知道,不过我觉得阿鸢比我们聪明,咱们还是耐心等着吧。”
……
程家小院,阿鸢才进院门,便看见娘亲正从屋内走出,见了“她”,面庞多了几分担忧。
她忙上前问道:“今日是去哪儿了?娘亲回来也没看见你。”
“刚去陈家走了一趟,听他们说,近来猪肉铺的生意好像不大好。”
进了内屋,阿鸢用青花博古小碗泡了一杯热茶,送到程氏面前,道:“娘,喝茶。”
程氏接过茶盅,点了点头:“的确是奇怪,我从前经过陈家猪肉铺时,都能看到好些主顾围着铺子,争先抢后地买肉,近来好似冷清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