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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消玉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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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的上空漂浮着团团铅灰色的云朵,参差低垂,显得厚重压抑。

一股股寒流随之席卷而来,凌空洒下漫天的雪花,纷纷扬扬,交织成一片白色的帷幕。

梧桐苑内,魏凌霜推窗望去,但见冷风裹挟着雪花迎面扑来,冷空气蓦然钻入口鼻,一股冷冽的寒意传遍全身,令人周身战栗。

推门而入的婢子见状,连忙放下手里的旧篮子,将魏凌霜扶去了榻上,又转身利落地将门窗掩实。

“少君的病尚未痊愈可吹不得风,怎地趁婢子不在就将窗户打开。”

屋内寒冷干燥,婢子朝破旧的炭盆里添了些许木炭,霎时间盆内便冒出了浓浓的白烟。

魏凌霜倚在榻上,捂住口鼻呛出了声。

婢子连忙又将炭盆往外端去,待回来时眼眸已是覆上了一层水雾。

“少君,他们太欺负人了!明知道您最近咳疾严重,还敢送红萝炭过来。”

魏凌霜心中明了,她成婚五载无子嗣,又与郎君离了心。府中那帮子又惯会看菜下碟,以后这样的日子怕是还长着呢。

她正欲开口宽慰春桃,屋外忽然传来阵阵噼里啪啦地炮仗声。

而长安街鲜少会出现炮仗声,除了——嫁娶。

可这声音明明就离她如此近。

魏凌霜一愣,喉咙里沙哑地滚出了几个字:“春桃,今日可是有喜事?”

春桃脸色煞白,跪在地上支支吾吾不肯答话。今日家主大摆筵席娶新妇,这事若是说与少君听,惹得少君伤心,那她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

“春桃!”魏凌霜语气急促,激动下又猛烈地咳嗽起来。

春桃慌忙起身为魏凌霜端来了一盏茶水,服侍魏凌霜喝下半盏,又轻拍着魏凌霜的背给她顺气。

吱呀一声,木门再次被人打开。寒风急切地灌入,春桃连忙拉起一旁稍显破旧的被褥将魏凌霜裹得严严实实。

魏凌霜抬眸一撇,只见那推门而入的女子一袭宛如天边流霞的嫁衣,外罩着极柔极薄的绯色小袄,手里拿着缀着米粒儿似的南珠的喜帕。拦腰束以流云苏绣腰带,恰到好处的勾勒出她玲珑巧致的身材。

慢步行走间,裙摆随着微风轻轻起伏,美到令人窒息。

“多日未见阿姊,不知阿姊可否想念小妹。”

魏凌霜按下心头疼痛的滋味,低头敛眉,不愿去细想为何魏满吱会一袭火红嫁衣出现在这里。

可偏偏有人就不愿让她就这么逃避。

“阿姊从来便是有什么物甚都愿与小妹分享,小妹一直心存感恩,每每去庙里祈福都会衷心祈祷。”

魏满吱款款向前,软缎绣花鞋轻盈无声。她来到塌前,红唇微张,带着挑衅瞧着苍白无力地魏凌霜。

“衷心祈祷阿姊能把郎君也与我分上一分。”

春桃听得怒火中烧,向前猛推了一把魏满吱,然后严严实实地挡在了魏凌霜塌前。斜睨着倒在地上的魏满吱,晦气般地啐了一口。

魏满吱被推到在地,发间上的翡翠珠钗滑落,掉在地上发出脆响。见春桃竟敢如此大逆不道地对她,委屈地朝着门外唤了几声:“柳郎!柳郎!”声音娇软仿若能恰出水来。

柳相宜急切地冲进房内,将魏满吱拥在怀里柔声安慰。

魏凌霜看着他直勾勾地凝视着她的庶妹,目光柔情似水,眼底浓重的情意没有一丝一毫掩饰。

可柳相宜在面对她时总是成默寡言,甚至在房事中也不愿与她说些体己的话。她原以为他本性如此,强求不得。原来只是单纯地不愿与她多言而已。

“郎君,今日你我大婚。妾本好意来探望阿姊,谁曾想阿姊她竟纵着婢子如此羞辱妾。”魏满吱埋在柳相宜的胸前,哽咽着说。

柳相宜面色阴沉,厌恶地瞪了眼魏凌霜。唤来门外等候的仆从,道:“将春桃拖去乱葬岗活埋。”

看着春桃尖叫着被拉出屋子,魏凌霜心头一紧,从床榻上滚了下来,然后紧紧抓着柳相宜的衣摆,眸子凝上一层水光,沙哑的噪音带着哭腔:

“郎君,千错万错都是妾的错,放过春桃吧。春桃与妾一同长大,妾早已将春桃当自己的亲妹了。”

回答她的是柳相宜不屑一顾的猛踹,魏凌霜缠绵病榻多日,这一踹竟然生生将她踹得咯出血来。魏凌霜这才算是认清了眼前与她同床共枕五载的男人到底有多么的薄情寡性。

她抹去嘴角的血际,心灰意冷地看着眼前这对璧人,道:“与郎君相守五载无所出乃妾之过,郎君要另娶,妾也毫无怨言。只是妾尚且还尚人世,怎得一个妾室也能称郎君一声郎君呢。”

魏满吱掩面轻笑,半晌才悠悠道:“如今我才是郎君的正妻。倒是你,我的好阿姊,以后你可得尊我为夫人。”说完,伸出芊芊玉手划过柳相宜到下颚,继续娇羞道:“郎君你快告诉阿姊,她为何会无所出呢。”

柳相宜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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