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南明离火

“媳妇”

眼看妻子正遭受着如此痛苦，牛二实在忍不住了，从墙上抄下一把镰刀。

“你再撑一会，我去找王家找产婆。”

“你疯了？下雨天谁敢出门！”

“产婆要是不跟我走，我就先劈了她！”

牛二发了狠，一把推开房门，刚要迈步，却看见门口的水洼里挤着数十颗眼球，如青蛙结团的卵。

“这是什么？”

牛二有些害怕，但想到自己即将出生的孩子，便顾不得那么多了，抬起脚便朝着眼球踩了下去。

一股软糯中又带有一丝韧性的感觉从他的脚底传来，几颗眼球已经被他踩爆，流出黄白的脓液。牛二的胆子大了起来，刚要继续去踩，一颗眼球突然蹦了起来，射入了他的眼框。

“啵！”

“啵啵啵啵啵啵啵！”

牛二的七窍中都长出了眼球，他浑身的皮肉开始撕裂，似乎还有更多的眼球想要钻出体内。那些眼球竟是把他当做了培养皿。

见到丈夫如此惨状，躺在炕上的妇人发出了凄厉的尖叫。牛二像鬼一样转过身，无数眼球拖着这副皮肉，摇摇晃晃向着妇人走去。

“南明离火！给我烧！”

牛二身上突然燃起了纯白色的火焰，只是片刻，他浑身的眼球便被焚烧殆尽，倒在地上没了声息。门外的眼球想要逃走，也被这些白色的火焰烧去。

李牧在巷子里飞快地奔跑，不时抛出一团火焰。牛二的惨剧此时正在城中各个角落里发生，无数的眼球已如老鼠般散入城中，不断地寄生，繁殖，直到把盐官化做一座空城。

这眼睛雨垢虽是伯级，本身也没有什么攻击力，但它造成的破坏却几乎可以与公级雨垢相媲美，让李牧不由想起了十七年前渭南城中的公级雨垢——疫病。

当年为了消灭渭南城中的那只公级雨垢，雨司出动了两个上三楼的特殊清理小队，祂所散播的疫病几乎让渭南城死了一半的人，并且直到如今，渭南城中还有不少人留着当年的后遗症，痛苦度日

“离火大阵！给我起！”

李牧双手掐诀，一道道火墙迅速在巷陌之中升起，如棋盘上的线条，把盐官城分割成无数格子。

“天火灌顶！”

白色的火如水般灌入了那些破碎的格中，无数眼球在这离火的浇灌下化作飞烟消散，但即便如此，还是有不少眼球躲在了暗处。

“该死的，你要是在我面前，老子绝对一拳把你打爆。”

李牧知道，他必须把城中的眼球全部消灭干净，只要还留有一颗，它就会迅速繁殖壮大。

黑龙缩小身躯，盘踞在他的头顶，目光扫过一条条街巷。它对于雨垢的气息极为敏感，能精准地指引李牧消灭那些藏匿于阴影里的眼球。

“呜！”

黑龙发出一声如牛般的低吼，残忍的黄金竖瞳里充满了警惕和恐惧。

横亘在巷子尽头的是一条宽阔的街，一个穿着褴褛的女孩缓缓走过巷口，手中握着一把凝实的月刃，随手斩断了一只扑来的，被眼球寄生的男级雨垢。

似乎是感应到了黑龙不善的目光，她转头向黑龙看去，眼睛泛着淡淡的荧白。

一阵风吹过，她的黑发变成了白色，在风中飘舞。

随后，她一步踏出，便突破了那道隔阂，迈入初名境界。

“天字雨烬”

李牧喃喃道，眼底的离火因激动而不断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