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汐湖不敢有波澜

“小人不敢，只求大人给个活命的机会。”

柳青匍匐在地，态度称得上谄媚。

在地上的那名刺客不屑地吐出一口血沫，提刀自刎而亡。

“你做事倒是干净。”

裴衣瞥了一眼黄辞柯和李照，确认二人已经死透。

“自废修为，收押诏狱，可保你妻儿平安。”

虽然柳青早有准备，可听到诏狱二字，他还是忍不住浑身颤抖，身为雨司中人，他对于诏狱的恐怖再了解不过，活人进去只恨自己不是死人。但为了能让妻儿活命，甚至可能保住他们的一世富贵，柳青只能接受。

“小人明白了。”

说罢，柳青一掌拍下，震碎了自己的气海，浑身无力地瘫坐在地，眼中已无半点生气。

裴衣点点头，对着白溪等人说道：“你们三人随我回京。”

白溪冷冷地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裴衣从袖间掏出一块无事牌，玉牌中央刻着一个妤字，正是当今圣后穆妤的亲牌。

“娘娘让我护你回京，南至浔阳城会有宝船，中间的八百里路只能辛苦姑娘坐马车了。”

白溪见到令牌，顿时心安了不少。

“不辛苦，比起一路逃亡，能坐马车已经是云上的日子了。”

裴衣露出歉意：“没想到有些人会如此丧心病狂，姑娘受累了。”

白溪只是为和穗受的苦讨几句便宜，并不会真的为难这个雨司百户，当下便搀起脱力的和穗准备随他离开。

在看到一旁的谢桥后，白溪有些歉意地笑了笑。

“不好意思，用了你的东西。”

谢桥接过铁剑，朝他们拱了拱手。

“我并不打算去临安，舍妹还在城隍庙里，我得去找她。”

既然祀曾说过，可以用献祭的力量换取任何东西，那自己也许能换回她的生命。

白溪轻轻皱眉。

“妹妹？可我赶到城隍庙时，只有你一个人。”

天空终于破晓，太阳把它的光和热肆意地洒在城中。

昨夜的风波已经过去，幸存的人们收敛心事，继续自己的生活。

而不幸的人们准备白事，修堂打幡，十里缟素，满城一片凄然。

城南的城隍庙还是那么破旧，昨晚的雨在院子里留下了深深浅浅的烂泥塘。

清晨的阳光照在被雨洗过的瓦上有些晃眼，谢桥站在庙门外，望着空荡的屋子有些失神。

白溪站在院外，和裴衣一并等候，和穗好奇地望向院子里。

“喂，为什么一定要带他去临安？他不是说不想走吗？”

“大明并不安全，我要确保我们的行踪不会暴露，所以他必须要跟着。”

“真的吗？”

裴衣顿了顿，继续说道：“这小子的眼睛有些奇怪，李照的雨烬在灵官境中也算棘手，他连修为都没有，却能和李照周旋。我想，他在雨司里应该很有前途。”

“原来是想拉人入伙。”

裴衣正色道：“雨司可不是谁想进就能进的，我会给太学写一封推荐信，让他参加今年的大考，只有考入前三甲，进了十三间书院的大门，才有资格来我雨司。”

“说的好像谁稀罕似的，我北凉王庭也不比你们雨司差。”

经过了昨晚被追杀一事，和穗对雨司并没有什么好印象。

“我大明雨司为百姓抛颅洒血，不容侮辱。”

一旁的柳青突然开口，他脚上带着镣铐，头发披散，看上去很是凄惨。

闻言，裴衣不由眼含深意地看向柳青，面色稍缓了一些。

“我呸，你也配说这种话。”

和穗看到他就来气，要不是白溪发动未来禅看到了自己死亡的未来，提前让她做了个分身，自己昨晚真就死了。

“昨晚的事情只是个例，我向二位姑娘道歉，入京后圣后会有额外的补偿。”

“和穗。”

眼见和穗还想争辩，白溪轻喝一声，制止了她。

“我虽身在北凉，但远闻大明雨司之名。实不相瞒，这次和谈过后，我会入书院学习三年，以后也许有机会进入雨司。”

“公主有意，雨司自然欢迎。”

说话间，谢桥失魂落魄地走到院门前，语气有些疲惫。

“多谢三位在此等我，但我还有事要做，得留在盐官。”

白溪关心地问道：“没有找到你妹妹吗？”

谢桥摇了摇头，他明明记得昨晚自己被雨垢袭击，拼死将小满带出了庙外

“昨晚我确实只看到了你一人，别担心，也许她已经逃走了。”

“我妹妹已经死了。”

白溪心里一惊，不再说话，裴衣沉声道：“既然已经死了，便即刻启程，不要再浪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