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汐湖不敢有波澜

了。你和白姑娘有了牵扯，曹公公的人就一定会找到你，跟着我们才能活命，到了临安，我会举荐你去考学。”

“三位请离开吧。”

谢桥关上院门，表明了送客的意思。

裴衣有些恼火，正想一拳打碎这破门，把那小子揪出来扔上马车，天色却突然暗了下来。

几人抬头看去，一条黑龙拉着辇车在天空游动，向城中投下了巨大的阴影。

城中百姓望着那条龙，爆发出热烈的欢呼。

裴衣有些震惊：“李牧将军终年驻守北方，连圣后授勋都不曾离开，怎么会突然入京？”

白溪这才明白，那是大明的天策上将军李牧的黑龙辇。

用一条龙来拉车，确实是好大的手笔。父王即位后力排众议，不惜承担巨大的压力也要和大明讲和，看来并不是族人所说的懦弱之举。

八部偏安北凉，骄奢淫欲，目光短浅却又自大，一心想要侵吞大明北方肥沃的土地，丝毫不管前线战事如何吃紧。今年开春，不少部落里都只剩下了孩子和女人，连育种的牲畜都被拉去前线充当了粮草，山上化冻的草场里空有肥草而无牛羊。要是再打下去，北凉非被耗死不可。

黑龙远去，裴衣抬脚便想踹开院门，白溪伸手拦住了他。

“裴大人，既然他不愿离开，就不要强求了。此行已浪费了诸多时间，还请尽快启程吧。”

裴衣目光闪烁，也不好继续纠缠，临走只丢下一句。

“日后遇着歹人，可不要后悔。”

两辆马车先后出城，驶入茫茫邙山，一路向南而去。

城隍庙里，谢桥用力抬起那尊无头泥塑，露出泥塑下的一个暗格。

谢桥取出里面藏着的碎银子，轻轻撬动一处机关。

木板嘎达作响，翻出一封信。

老道士临终前曾让他带着这封信去临安找水陆院卿，就在他准备出发之时，南方传来了南北榜案的消息，包括水陆院卿陈数在内的数十名官员被圣后下了诏狱。

谢桥把信装进怀里，沉默了半响，从袖中拿出一把金刀。

在巷中，白溪把铁剑还给他时，把这把金刀藏在了他手中。

借着屋顶漏进来的日光，能看到刀身上密密麻麻刻满了名字。

一个名字便代表了一颗头颅。

临安有十三间书院，却只有一个院长。

有山匆匆走进恢弘的学宫，穿过临安极富盛名的风雨连廊，停在一间临湖的书室门前。

书室的门半卷着竹帘，一个清瘦的老头站在书案前苦苦思索，不时皱眉落笔。

“老师，昨夜盐官城里出现了两个王级。”

老头笔下的动作并没有停止，淡淡说道。

“知道了。”

见老头并不放在心上，有山有些着急。

“那北凉公主也在城中，万一出了什么乱子，两国好不容易修复好的和平怕会不复存在，到时我大明北境百姓又要遭苦。”

“有李牧在，北边乱不起来，你下去吧。”

“可是”

“我说你啊，就是性子太急，心急可做不成学问。皇家书院里的课授完了吗？别忘了端午节娘娘要亲自考教孩子们。”

这时，有山才看到书室的窗前坐着一个女子，她穿着一件简单的圆领大襟长衫和织金马面裙，头发盘了一个短髻，面朝汐湖，安静如一棵青松。

若非老师提醒，有山绝对注意不到她。

有山变了脸色，当即想要下跪，却看到老头朝他轻轻摆了摆手。

“是，弟子这便走了，老师记得喝些祁门送来的红茶，能缓解些天阴时的咳嗽。”

有山走后，书室恢复了安静。

“老东西，有好茶学会自己藏着了。”

那女子的声音如玉珠落盘，清脆好听，一开口便如清风拂面，能让人心静。

“只是些乡里的粗陋茶叶，不敢让娘娘入口。”

原来她就是当今圣后。

“你画的怎么样了？”

“难画，难画”

老头摇摇头，把笔放回架子上。

书案上铺着一张宣纸，上面所画的是一幅星图。

“我只能画出过去和现在的轨迹，至于未来，还要等北凉的那个女娃娃来帮我。”

“到临安后，她该进哪家书院？”

“来青曜书院吧，离国子监近一点，比较方便。”

能如此简单地决定一名学生的去处，老头的地位自然很不简单，临安的十三间书院只有一个院长，那便是书案前这个清瘦的老头。

大明的国子监祭酒，眉间雪。

“只是怕那女娃心里有气，人家远道而来，却在咱们这里受了委屈，日后免不得在他父亲面前哭诉一番。”

“曹无伤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