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神垣（7）

灵女不动声色抽回手，从侧门离开。

“不算稀，我前几天刚来过。”云迩抬头，大巫师大跨步踏入殿中。

“谷神殿一年也见不了多少外客，怎么不算稀呢？”大巫师呵呵笑，“说吧，找我有何贵干呐？”

“我想和你交换。”

“哦？交换什么？”大巫师笑眯眯，表情看不出任何的破绽。

云迩：“我想去谷神垣南部禁地，用成为谷神垣的子民来交换。”

大巫师表情逐渐凝固：“你这……算什么交换！”

“呵呵，年青人，你凭什么以为你能用成为谷神垣的子民，来交换去谷神垣的资格。”

“你上回说，作为外族人，不能去谷神垣禁地，那我成为谷神垣的子民后，总能去了吧。”云迩笑道，“至于凭什么，凭我喜欢这里，我跟这里有缘分，我想成为谷神垣的子民。”

大巫师捏住眉心：“不知轻重的小姑娘，我分明是在保护你，你怎不知好歹！”

“我知道你在保护我，”云迩说，“谷神垣南部设有古老禁制，十分危险，但为何单单禁止外乡人踏足。说明禁制只对外乡人有威胁，我说得对吗？”

大巫师无奈地叹气：“不错。”

“这道禁制，是为了保护谷神垣而存在的。可是，禁制又如何区分外乡人和谷神垣百姓，这其中可有规律？总不能是虚无缥缈的血脉，毕竟最初的谷神垣住民，是来自五湖四海的弱者。”

“你觉得是什么。”大巫师抚了下胡子。

“信念。”

大巫师呵呵笑道：“信念，不是比血脉更虚无缥缈吗？”

“在我看来，信念可比血脉靠谱多了。”云迩说，“大家明明来自五湖四海，但是都发自心底地认为彼此是一家人。这就是信念。我明明与谷神垣的各位素不相识，但是大家都愿意把‘喜欢’这种价值给我，我又为何不能有成为谷神垣住民的信念。”

“这只是你的一厢情愿。”

“是不是一厢情愿，让我试试不就知道了。”

“猜错了怎么办？”

云迩笑道：“啊呀，大巫师心肠真好，竟对一个外乡人如此关心？”

大巫师一时语塞，随后用力甩了下袖子：“哎！你这小姑娘！”

“多谢大巫师。”云迩学着灵女行礼的样子，给大巫师行礼。

一来是想帮南宫谨早些收工，二来也是因为喜欢总是送她水果的果农伯伯。

于是云迩来主动到果园除草。不得不说，谷神垣的作物又大又甜，同样的，杂草是又多又密。

谷神垣有规定，即便是一根野草，也不得随意采摘。但果园里的草就不一样了，云迩一边拔草，一边往腰间的袋子里塞。

“以前没发现，你还有收集杂草的癖好？”

云迩懒得理南宫谨。

三天后，云迩去罗玲的树屋取成衣，临走时，送了罗玲一只野草编成的小兔子，大约有两只掌心并在一起那么大，小兔子举着两只前脚，机智地抬头望向前方，生动可爱。以前姐姐教她编过简易版的，后来她自己研究改进了一下，现在的兔子看起来更为精致复杂。

“我也喜欢你，所以想给你。”云迩说。

罗玲高兴地原地转圈，抱着云迩叭叭亲了两口，给云迩整得不知所措。抛开种种因素不谈，大家还真是格外热情。

攻玉已经很久很久没出过屋子了。

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一出门，一群小屁孩一拥而上，吵着要跟他玩过家家。攻玉模样生得好看，身上穿的又是当地女娃的衣服，那群小男生自然是把他当小姑娘了。个个抢着要给他做夫君，扰得攻玉烦心不已。

最让他烦心的要属云迩，总是“胁迫”他梳成女孩模样。他怀疑这个人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

“攻玉，快来看看这是什么？”

攻玉看也不看：“玉兰。”

“才不是，我这回没有带花！”云迩说。

“怎么？不整花当头饰了？”攻玉淡淡道，一脸无可奈何后的平静。

“你看一眼呢？”

攻玉勉强抬眼，视线定格到云迩手上的衣服时，眸子明显一亮。

虽然他没什么表情，但云迩能猜到，攻玉一定很喜欢。

他的眼睛里有星子熠熠。

“多谢姐姐！”攻玉扯出一个夸张的笑容。

云迩敏锐地察觉出他夸张的笑容之下，不知所措的喜悦，又不想被人看破的故作从容。

果真是个小孩子。

今夜无星无月。

一团团火树银花飘于空中，时明不灭，指向蜿蜒。

云迩向掌柜认真告别后，与南宫谨、攻玉前往谷神垣南面。

“这么明目张胆地走？”南宫谨嘴里含着根狗尾草，双手背在脑后，优哉游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