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
沈栀心这才有闲功夫去看四周。
“……诗会?”沈栀心恍然大悟,想起了前几日沈晚吟同她说过这件事。
“对啊,你难道……连这也不知?”那女子狐疑地提了一句,随即打消。
她应当不可能是外院混进来的,北墨书院在这方面管得严苛。
沈晚吟歉意点头:“抱歉,今日……是我第一天来书院。”
“原来如此!”女子恍然大悟道:“那难怪你不知晓了!今日是我们书院一季一度的诗会大赛,每到这个时候大家就都会前来瞻仰。”
她一边侃侃而谈,一边介绍自己叫宋雁儿。
“瞻仰?”
“不错。你往那台上瞧,如若不出所料,乔公子或沈公子定有一人为擂主。等到了决胜之时,便可同时瞻仰到二人身姿了!”宋雁儿一脸陶醉,眼里冒着星星,兴奋不已。
“二人平时在书院若非特殊情况,很难偶遇的。”
原是如此。
难怪有这般多人都在观赛,乌泱泱的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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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乔云鹤一袭青玉白袍,手中折扇微摇,墨发如瀑,闲散慵懒的模样。
撩人的狐狸眼轻抬,往台下就那么不经意地一瞥,便是怔住了。
鼻间一声狐疑的轻哼,将折扇拢起后,眼眸促狭眯起。
“……你这是什么反应?瞧着有点恶心人。”一旁的沈青与乔云鹤眉眼间的邪气恰好相反,五官端正不说,带着股英气飒爽。
很难想象二人竟是心腹之交。
沈青本来还在等乔云鹤对诗呢,结果此人竟是神游天外了去。
“啊,我懂了。莫不是你接不上了?”沈青故作恍然大悟地笑道:“五年了,我终于能赢你一回,不容易啊。”
结果乔云鹤压根儿不接他的话茬,颇有些念念不舍地收回了目光,云淡风轻地问:“前几日我陪你上街,你买的那簪子送了谁?”
沈青一愣,不明白他怎的在此时问这。
“送给我妹子啊。”说完,他立感不对。
做什么?
他乔云鹤什么时候对女子感兴趣了?问题是问得还是我亲妹子!
这不得行,若不是知晓心心已经好些年没出门了,他定是要怀疑这臭男人居心叵测!
于是沈青再问,浑身戒备:“你问这做什么?”
“哎我怎得忽然觉得身体不适,头晕眼花,不行了我弃权了。”乔云鹤理都没理他,一边说着,折扇边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朝着目瞪口呆的裁判长说完,就脚步虚浮地晃下了台。
那般多的人看着,见此变故均是哗然。
但乔云鹤瞧着也不像是装的,许多人哪怕没听见他那一席话,也是一个接一个手忙脚乱地为他让出了条道儿来。
望着好兄弟渐行渐远的背影,沈青独自站在台上,更是瞠目结舌地任由裁判长抓起他的右手高举——
“本季优胜者——沈青!”
沈青本人还有些恍惚。
这还是他头一回有了这般感觉,就好似赢了比试,却输了世界一般。
所以谁能告诉他,他隐隐觉察到的这股背刺的感觉究竟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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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因距离较远,沈栀心同宋雁儿还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何事,只是看人群散开。
“这是怎么回事?诗会结束了?怎么比往常早了那么多时辰!”宋雁儿一边说着,一边踮脚还想往里看,也不忘牵着沈栀心靠边。
沈栀心也是不明所以,但心却不知为何也颤动了起来。
她故作无意地瞥了一眼中央,几乎是一眼便瞅见了那人。
沈栀心本以为多年不见,自己怕是再会也认不得他了,怎曾想哪怕只是对那双眼无意地一瞥,便能认出。
怎么好似还对视上了?
沈栀心吓得连忙收回目光,柔荑搅作一团。
“你怎么——呀,你快看!那人便是乔公子!我上一次见他,那可还是上一次呢!这么久不见,他还是这般丰神俊朗。”
当然,因为他可是乔云鹤。
沈栀心不由得思绪飘远,回忆起了多年前他们初遇的时候。
那是在她坠湖生病的第二年,三月闲庭对弈,几人厅下摆棋,是沈青发起的。
几位关系好的学子于沈府齐聚一堂,因此她才同他有了一面之缘。
可能现在乔云鹤早忘了自己曾在那时见过一个叫沈栀心的小姑娘。
他没有同旁人一样唏嘘命运对她的嘲弄,也没有像那些顽劣的男孩般戏弄她变得丑陋。
他发现了缩在亭子底下小声啜泣的沈栀心,抚摸着她的头递给了她一块平安扣,清透如水,温润细滑。
“别哭了,心心不丑,哥哥送你一块护身符,保佑我们心心马上康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