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秋
左右这三天都得待在这客栈中了,先前已在客栈里住下的人还好说,但只是来打尖的客人此刻就不得不考虑这几日的生活问题了,因而在游肆与齐暖回返大堂时,便看见掌柜身旁已围了不少人,且都吵吵嚷嚷的。
“客官们,你们看这样如何?”掌柜今天短短时日内经历了这么大变故,要处理这么多事情,此刻额头上已是汗珠遍布、神情疲惫,“小店的房间实在也没那么多,不若客官们且自行商量着,结伴而住?”
毕竟眼前情况实在无奈,众人也便按照掌柜所言行动起来,开始寻找着中意的拼房对象。
但后至的齐暖却注意到,有好些面色不善的男人,正堵在一个灰衣女子的面前,拦住了她的去路。
“姑娘。”那群男子中的其中一个色迷迷地搓了搓手,开口道,“你只身一人,不如与我们哥几个拼上一间天字房?你放心,只要跟了我们哥几个,别说住三天,再多住些时日也是不要钱的,嘿嘿。”
那灰衣女子被围在他们中间,并不说话,只是拼命地摇着头,试图往外走。
但还是被拦了下来。
而周围的人或忙于自己的事或不敢招惹这群体格壮硕的男人,总之没一个站出来帮助她逃离困境。
“怎么?看不上我们哥几个?”说话的是还是方才的那个人,他似乎是这群人里面的领头人,在他的手势之下,其他几个身材十分魁梧的男子便纷纷伸出了手,要向灰衣女子袭去。
灰衣女子一双漂亮的桃花眼中已是盈满了泪花。
齐暖在不远处真是瞧不下去了,她本就愠怒,气劲才稍稍下去些,这男子欺凌弱女子的一幕更如火上浇油,她上前几个箭步冲了上去,向那群人怒喝道:“光天化日之下,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游肆轻轻叹了口气,脚步不曾有半分犹豫地跟在了她的身后。
大抵因为她的声音,那群男人并不以为意,仍是继续着他们的动作。灰衣女子的衣袍被揉皱,发髻也被打散,但她注意到齐暖的到来,于是那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终究滑落了下来。
她拼命地伸出手伸向齐暖,嗓子里还发出不成语调的“啊啊”声,听来如砾石磨砂。
“姑娘,你生得如此一张美丽的颜容,怎么不会说话呢。”那领头人也注意到了灰衣女子的不全之处,他精准地抓住灰衣女子的手腕,正欲打掉她挣扎的动作,咸猪手却感到了一种莫名的麻痹感,软软地垂了下来,再也没了重新抬起的力气,而他身旁的那群彪形大汉也是一样,他们的手都好像被抽去了骨头一样软绵绵地垂了下来,再也无法阻挡灰衣女子狼狈地奔向齐暖、颤抖地握住她伸来双手的动作。
“谁?!”领头人愤怒极了,他已是尽力提劲,却仍是半点提不起来,那个多管闲事、面容稀松平常的女人自然不在他的关注之内,于是他将狠厉如鹰隼般的目光投向了那女人背后正悠然而立的男人身上。
迎着他的目光,那男人却是叹着气摇了摇头,以一种平和而……怜悯的目光与他对视。
“你竟敢看不起我?!”领头人手虽无力,但快走几步冲到他面前的力气还是有的。
于是他便如此做了,然后就莫名地软了腿,以一个滑跪的姿势诡异得跪在了那男人的面前。
“对啊。”使坏的游肆收回了手,微微扬起唇角。他在领头人的面前蹲了下来,笑眼眯眯地道,“你看,连你自己都看不起你自己,否则为什么要对我跪下呢?”
“你!”全身使不上半点劲的领头人怒目圆睁,但于事无济。
同齐暖不同的是,游肆现在的心情好极了,装到了,在这个器内之界中,他终于装到了。“我用我家传的武功封住了你的穴位,若你这三日老实本分,我还能保证你可以竖着走出去。”他开始唬人,“否则嘛,你这辈子都只能当无骨人咯。”
游肆起身伸出手来,做了几个假动作掩盖住灵力的收发,暂时解了那几个人的禁制。
远处的几个大汉恢复了力气,还不信邪,犹想再次冲上来和游肆干一架,然而游肆站在原地完全没动半步,灵力运转、禁制再开,那群大汉便纷纷扑通扑通地跪了下来,重蹈了那领头人的覆辙。
“我知道你们很感谢我,但实在不用行如此的大礼呀。”游肆在装的道路上再接再厉,他转过身去,如世外高人一般向狼狈的大汉们挥了挥手,“都散了吧,真是的,我也不想如此高调的。”
领头人虽满脸的不甘,但却再不敢造次,灰头土脸地从地上爬起来,和那群大汉们一起找掌柜订房去了。
享受着在场所有人的注目,游肆走向齐暖和灰衣女子,连步伐都轻快了几分。
“怎么样,厉害吧。”
走到齐暖身边,游肆非常自豪地小声对她道。
“厉害。”齐暖放下替灰衣女子整理衣服的手抬起头来看他,却正好和他清亮的眸光对上,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狠狠地眨了好几下眼睛后才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