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秋
强将这种感觉驱散,“但是有些……过头了吧?”
“啊?”游肆傻眼了。
“我说不上来这是什么感觉,但总之,给我的感觉并不是很舒服——你且收一收罢。”齐暖不敢再看他的脸,即使游肆现下的面容也很平平无奇。
“好吧。”游肆不解其由,抓了抓头发,还是应道。
灰衣女子看着他俩的互动,面上终于绽开一抹笑来。
“说起来,你可已了解她的情况?”游肆恢复正常,关注起灰衣女子的状况来。
说起来,在注意到这女子的面容后,游肆也总算是明白了几分那群登徒子为何盯上了她。
若说齐暖的真容清艳幽静如天山落雪、夜里昙花,那这女子的真容便如菟丝子般纯洁柔美,一举一动如弱柳扶风,眸华流转间更是顾盼生辉。
但似乎,她并不会说话。游肆想到刚才发生的事,心中有些微微的遗憾,这莹光的美玉,到底并非无瑕。
“她不能说话,但是她会写自己的名字,方才在我手心里写过了。”齐暖道,“她叫凝秋。”
凝秋点了点头。她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齐暖和游肆,最后又指了指不远处正忙碌的掌柜,最后收回手来,同时膝盖一曲,眼看着是要做一个跪下的动作。
齐暖赶紧将她扶了起来,同时她看向了游肆:“你同意吗?”
凝秋的意思游肆自然是看懂了的,她一个弱女子,被困在客栈里,还没入住便有了这样一番遭遇,想要寻求可靠之人的保护自然无可厚非。但是——游肆叹了口气,还是道:“并非我无情,只是我们要做的事情终究危险,万一将她牵扯进来、反倒是害了她呢?”
齐暖还未出口回应,凝秋却“啊啊”地叫了起来,她拼命地摇着头,扯着齐暖的衣袖,却用可怜兮兮如小鹿一样的目光望着游肆。
“你来之前,我也曾说过的。”齐暖叹了口气,静静地望着他,“她似乎也遭遇了什么自己无法解决的困境,因而愿意冒着风险跟着我们。”
“好。”游肆也便不再赘言。
其实游肆本人并不太爱多管闲事,天下间困苦潦倒的人多了,若哪个都要相帮,那还不得累死?游肆方才如此一问只是怕齐暖冲动行事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而已,既并非如此,那他便尊重她的决定,如是而已。
于是他在应下之后又去寻了掌柜,经过了这番折腾房间竟只剩下了昂贵的天字号客房。本着花的不是自己的钱不心疼的想法游肆大手一挥直接包了最大最贵的天字号客房,之后便带着齐暖与凝秋住了进去。
不得不说贵真是有贵的道理在,这天字房装潢比游肆先前住的那间高档多了,不仅有正燃着暖香的熏炉,更有不少玲珑小巧、价值不菲的摆件。游肆推开书案前的红檀木窗,便能将楼下街景尽收眼底,虽大抵是受了府衙限制出城命令的影响人潮不如往昔涌动,但此时天色渐晚,灯火渐次迭起,迎着凉爽秋风侧耳笑听街上喧闹声也是别有番趣味的。
齐暖和凝秋正忙着将屋内摆放在各处的铜灯点着,在逐渐明亮起来的客房中,游肆寻了处软榻坐下,缓解这一天奔波的劳累,“便委屈你二人同我住一间房了,我本想再订一间的,但谁料掌柜还不同意。”他如此说道。
凝秋没法说话,闻言依旧是连连摆手大概是想说并不介意,而齐暖却在游肆这番话后回头看向了他。
铜灯中跳动的烛光跃上她平凡却幽静的面庞,游肆心间莫名漏了一拍,却又见她唇角微弯,绽开一抹竟能称得上是狡黠的笑意来。
“身为长姐怎会在意眼下境况呢。”她直直地盯着游肆,盈着笑意的眸底却是一片平静的湖,“你说是吧,阿肆?”
咳,游肆耳垂突然莫名地烧了起来,怪不得她要笑,就知道没什么好事发生。
他余光一瞟凝秋,见到后者已是一脸的恍然大悟,也只好顺坡而下,借着将碎发拨回耳后的动作轻轻弹了弹不争气的耳垂,咬了咬牙终是笑着回道:“游玖姐姐既如此说,那即便有万难我也是克服得了的。”
“又说大话。”齐暖挑了挑眉,算是接受了游肆给自己起的新化名。
她不再和游肆打视线战争,而是转头看向一旁的凝秋,向她招了招手,道:“凝秋姑娘且坐过来吧,今夜还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