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音的心思

是夜。

顾清川回到自己的屋内，想着今日生辰宴上的种种，虽中间发生了些曲折，但大抵还算圆满。

只是顾姑母打着陪伴的念头硬是把吕音留下，说让吕音多多陪她外祖父母，可内里打的什么主意，顾家众人看得清清楚楚。

顾姑母不要脸皮，自己驾车走了，把小姑娘留在那，顾家总不能让小姑娘露宿街头，只得吃了这个哑巴亏。

事后顾祖母大发雷霆直呼“孽障”二字，顾祖父脸上也不好看，世上哪有把人强留的道理?留人的是自己亲生的闺女，留下的是自己的亲外孙女，能赶吗？

第二日，清晨，太阳刚刚升起，顾家也逐渐忙碌起来。

“几时了?”顾祖母问道。

“老夫人，已经卯时了，该起身了。”身边伺候的王婆子回道。“而且……”

“而且什么?有什么就说吧，支支吾吾什么。”

王婆子为难道:“老夫人，外面吕家的表小姐一直在外面等着说给您请安呢，我说老夫人清早一般不让人来请安，她不听，非在那里等着。”

“还不让我叫您，说怕打扰您，我这，老婆子我也不能赶，这可如何是好。”

“什么?”顾祖母惊讶道。惊讶完赶紧对王婆子说:“快让音音进来，她一个小姑娘，外头寒冷，怎能一直让她在那里吹风。”

“欸，好!”王婆子应到，听到老夫人的吩咐顿时有了主心骨，忙把吕音喊了进来。

吕音此时冻得脸颊通红，可一进来却是先向顾祖母请安:“外祖母，音音给你请安了。”

“好孩子，快起来!”

“在外面等了多久啊，冷不冷啊?”

“外祖母，只是一炷香而已，音音不冷，音音想让外祖母一醒来就看见音音。”

说完低下眼眸，声音也逐渐染上哭腔，“音音知道不该留在这里，外祖母可以今天就把音音送回家，而且阿娘在川表弟宴会上做错了事，音音想替阿娘给外祖母赔不是。”

顾祖母听到吕音说的话，叹了一口气，眼里满是疼惜，大人的错她又怎么会怪到小辈的身上，就算有些迁怒，可音音这孩子啊，和她娘不一样，她这么一说，她心里是一点气也没了。

顾祖母把哭泣的吕音拉到身边，“音音啊，你放心，在顾家你就好好住着，就当是自己的家，这里都是你的亲人。”

“你娘的事跟你没关系，你以后啊也不用这么大早给外祖母请安，多多休息才行。”

“呜呜呜……外祖母你真好!”吕音大声哭起来抱住了顾祖母，心里却高兴起来。

阿娘临走前说的真对，外祖母最是心软了，只要她那么一示弱，外祖母就不怪她了。

她当然会把顾家当自己家，这里这么好，还有那么多好看的金银珠宝，下人服侍，她在吕家，虽然阿娘也疼她，可还是先紧着两个哥哥的。

阿娘说了，以后她一定会嫁给表弟的……所以顾家的一切都会是她的。

……

“阿娘，让我来给你把把脉，孙女医今日刚教的我如何把脉。”顾山栀自从和母亲吴氏和好，吴氏也不再拦着她学医后，就喜欢缠着母亲展示自己的医术。

她很庆幸阿娘那么爱她，所以阿娘才会主动的去了解医术，主动去了解她心里的想法，在发生任何事时，阿娘都会毫不犹豫的站着自己的这边。

吴氏被缠无奈，点了点女儿的额头，“你啊，就知道霍霍阿娘。”

“才没有呢，孙女医说了栀娘有学医的天赋，栀娘是学有所成了才会去给阿娘看!”

说完又忙让吴氏伸出自己的手，“阿娘，阿娘，快伸手。”

顾山栀手把上吴氏的脉，皱着眉头，又换了下手，脸上凝重。

吴氏也不禁被这气氛感染，紧张起来，“如何了?是有什么问题吗？”

“唔，阿娘身体很好，只是前几日有些忧思伤神，开几副药材补补就好啦。”说完还朝阿娘吐了下舌头。

吴氏这才放松起来，“你啊，快吓死阿娘了!”

两人正在笑闹，突然一道声音传来，“表姐，舅母，你们在说些什么笑话呢？音音能听一下吗？”

吕音不知何时竟到了门口，也不知她听到了多少。顾山栀向自己的婢女小桃使了个眼色询问，小桃摇了摇头表示吕音刚来，什么都没听见。

“母女间的玩笑话罢了，表妹怎么来了?”顾山栀淡淡道。

吕音听到顾山栀冷淡的话语，委屈道:“音音也没说什么，只是想来给舅母请个安罢了，表姐何故如此待音音。”

说完又看向吴氏，吴氏脸色也很冷淡，于是小心翼翼道:“舅母，音音没有说错什么吧？”

吴氏审视着这个小姑娘，当初她不经意间眼底的炫耀已不在了，头上的发饰也简简单单，和之前在顾姑母身边的女孩仿佛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