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
他受的伤实在是太重了。
旧伤未愈,新伤又起。
他只能勉强站着,脑子里什么都没有,剧烈的疼痛让他的大脑停止运转,一片茫然,短暂的空白后,提着剑飞至梁信的身前,伸出手。
大概是他的样子过于骇人,面前的女人眸中闪过诧异,上下扫视,尽量放轻语气:“你受了很重的伤。”
秦秋意气息上涌,口中又禁不住涌出血来,流在蓝色衣裙上,将裙子染得更加深红。
原本蓝色飘逸的罗裙已经染得全红,上上下下都是黏腻的血,血腥味环绕,再加上眼底的赤红,简直就是修罗临世。
他脑袋发昏,指着面前的女人,一字一句道:“我做到了,你可别食言。”
还没等到面前的女人说话,他身后被猛地一击,眼底一黑,直挺挺往前倒去。
秦秋意是在柔软的床上醒来的,身上盖着分外轻盈的被子,床幔浅蓝,随着风轻轻飘荡。
之前刚打完时也是痛的,只是因为太疼,脑子更多的是发懵,一片茫然,现在疼痛减轻了些,感官上就尤其剧烈了。
好像整个人骨头被一根一根碾碎,皮肉一点一点绽开,大脑被一根棍子蛮横地搅来搅去,五脏六腑都被插穿,被一双恶意的大手挤压揉捻。
他脸色发白,只想一下子死过去算了。
床边梁信正在喝茶,见他醒了,“怎么样?”
秦秋意作为男人的自尊心体现出来了,摇摇头说:“我感觉不错。”
“啧啧啧……”
梁信冷笑,“真是不要命的主,你之前还有伤就敢跑我这里来?”
秦秋意想坐起来,又被呵斥一声:“你不要命了?”
还没坐起来就被摁回去了。
秦秋意头皮发麻,真是怕了这句话了,妥协说:“行行行,我躺着,行了吧。”
躺了会,想起自己的目的,问:“我的东西呢?”
梁信摊手:“没有。”
秦秋意瞪大眼睛,差点从床上蹦起来,“你说什么?你唬我呢?”
梁信一副随你怎么说的样子,“总之没有。”
秦秋意看到这女人这副样子,心里终于冷静下来。
他忽略了一种情况。
那就是,玉兰这样的人如果要做些什么的话,一定会把其他干扰的因素全部除去,她和梁信关系不错,事先把蝉翼要过去销毁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想起这一点,他脑袋一阵阵钝疼。
他还是太冲动了,这一点都没有想到。
他把被子揭开,就要爬起来,又是一阵疼让他动作僵住,直挺挺地往后一靠。
脑袋撞在墙上,“咚!”
梁信笑了,“你在跟我闹吗?”
秦秋意低头一看,自己那身裙子已经不翼而飞了,抬头说:“我衣服呢?”
梁信耸耸肩:“太破了,所以我扔了。”
秦秋意问:“那我穿什么?”
“我这府里,男人的衣服还是有的。”
说完,梁信拍了拍手,几个身着统一绿色长衫的男人端着托盘进来。
看颜色,有浅蓝、深蓝、宝蓝、湛蓝……各种蓝色。
秦秋意随手拿起一件,“怎么是男装?我不要,我原本的那件是裙子,怎么就成男装了?”
他把衣服随手扔回去。
又说:“我要裙子。”
梁信抱着胳膊:“没得商量,不穿拉倒,总之我不可能给你女装。”
秦秋意无奈,他不想在这种事情上闹麻烦,只能穿上男装。
有段时间没穿男人的衣服了,除了久违的感觉,就是排斥。
怎么大男人要穿这么艳气花哨的衣服?
圣女国的男人是女人的附庸,为了讨好自己的女人,他们往往会在穿衣打扮上下功夫。
衣服会加上各种各样漂亮的装饰,也会有各种样式,会在脸上涂抹一些脂粉,也会热衷锻炼出一身漂亮紧实的肌肉。
短暂的头脑风暴后,不停地安慰自己,这有啥呢?他本来就是男人,连女装都穿过了,漂亮点的男装怎么就不能穿了。
好不容易安慰好自己后,又看到梁信眼中一闪而过的惊艳。
秦秋意:“……”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深深唾弃起自己这一副小白脸的样子。
想起蝉翼,他又烦躁起来了,“我要走了。”
说着,起身,身体的疼痛让他麻木了很多,已经不太在乎了。
好在自己这副身体当初是挨够了揍的,异常顽强,一般经过治疗后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他低着头穿鞋,就听到梁信慢悠悠问:“玉兰的男人跟你是什么关系啊?就这么豁得出去?”
秦秋意头也没抬,“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