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窗外鸟雀枝头蹦跶，欢快啼鸣。

孟浪幽幽睁开一双挂着硕大黑眼圈的眼睛。

要了老命，谁能来解释一下，为什么一只小鬼也要睡觉！这还不是最要他老命的，关键是这小鬼还他娘的有呼吸声，呼吸声还可匀称了，搞得孟浪一直在偷听，几乎！一夜、无眠！

“你！究竟是人是鬼？”孟浪一脚把小鬼踢下床，扯过被子。

【小鬼：无辜，要哭，瘪嘴······】

孟浪额间青筋微凸：“收住！”

孟浪悉悉索索地从地上捡起衣衫，昨日太累丢得到处都是，还不小心扭了腰，待孟浪捂着腰子起身时，一双火辣辣的眸子一动不动地刺向他的双眼。

孟浪紧张地咽了一口唾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衣服穿戴整齐，熟练地一把小鬼捞过，夹至腋下。

孟浪一把推开门。

“吱呀——”

“吱呀——”

孟浪回头。

陆矜微微一笑。

【孟浪僵硬，下楼。】

【小鬼：好奇，不满、瘪嘴、要哭。】

孟浪扶额：“我不是你的娘亲，别一天哼哼唧唧的。”

小鬼屁股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最后，孟浪妥协了。

甘露寺，孟浪，陆矜，九黛，小鬼。

三人一鬼气氛微妙，尤其是九黛发现能看见小鬼后，而陆矜却没有丝毫觉察。

九黛斟酌少顷看向陆矜：“公子贵姓？”

陆矜看着九黛，颔首：“鄙姓陆，陆矜。”

九黛此刻心里并不平静，陆矜必然知道自己的身份，而孟浪并不知情。孟浪又与陆矜相识。孟浪和她能看见小鬼，陆矜看不见。

况且，她并不知小鬼来历，对陆矜也并未过多信任。

真是，令人糟糕的处境。

孟浪打破了这诡异的气氛：“既然我们几个接下来都是一起的，那开诚布公吧。”

说着，孟浪指了指腋下：“这里有只小鬼，是昨夜发现的尸体旁的，不知道出于何种原因，只有我和九姑娘还能看见。”

陆矜疑惑地看了看孟浪腋下，还是皱着眉头点了点头。

陆矜紧接着发言：“我此行是为九姑娘，协助姑娘。”

孟浪挑了挑眉，目光在陆矜和九黛身上徘徊，玩味一笑。

九黛：“我知道了，我想问小鬼几件事。”

开诚布公就这么短暂地结束了。

孟浪胳肢窝一松，小鬼掉了下来。

九黛蹲在小鬼面前：“你对之前的记忆一点没有？哪怕是怎么来到昨夜尸体旁?”

小鬼扯着孟浪的衣袖，害羞地摇了摇头，牛头不对马嘴道：“姐姐真好看，和陆哥哥真配。”

孟浪简直白眼都要翻上天，有些吃味：“怎么，你夸陆矜就不夸我？小白眼狼！”

【小鬼：瘪嘴，要哭】

陆矜趁着孟浪哄孩子的间隙，带着九黛借一步说话去了。

“姑娘，是另一个九黛吧。”陆矜并不拐弯抹角。

九黛见这人猴精猴精的，也难得废话：“我更喜欢别人叫我九玄，我们之前见过，就如你所想。”

“看来效果不错，姑娘应该对自己恢复神智之事有些不解吧。”

陆矜：“你身体里有我的血珠。”

九玄冷眼看着陆矜：“知道，那么你想要什么作为报酬？”

“没有报酬，血珠能量耗尽后姑娘会再次失去神智，所以只是提醒一下姑娘记得及时把控制权交还。”

九玄看向陆矜的眼神柔和下来，不似先前那般冰冷。

九玄从九黛身体里苏醒并未多久，不求回报的付出，她还是头一遭。

“嗯。”

但九玄对陆矜的戒备之心并未完全消除。

陆矜满含歉意：“先前我是去处理一些私事了，再加上你确实不想看到我，我才走的。”

九玄干巴巴重复道：“嗯。”

陆矜提醒道：“算下来离血珠能量耗尽已无多少时日。”

“是么？难怪近日梦里总有一种被火灼烧的感觉。”九玄喃喃道。

霎那间九玄大脑一阵嗡鸣，继而被重击后的钝痛刺穿整个头颅，强烈的嗡鸣使九玄视线模糊不清。

糟了！九黛！

疼痛感让九玄无法思考，在识海中下意识追寻宁静之处，恍惚间九玄松开了与另一人交握的手。

九黛趔趄不稳，陆矜快步上前一把扶稳。

怔愣良久，九黛才缓缓回过神，陆矜将那双眸子中的慌乱一览无余。

九黛迷茫地看向陆矜：“我，你、走了？”

九黛双手捂着头，眉头紧拧：“不、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