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卷六节

荒山的无亩院有一间名叫凉屋的草屋，里面放置着一些东西，杂七杂八的什么都有，一般是让二公子尹初年进行管理归置。

古雪娴与一位头发花白，双鬓斑白的老人姗姗来迟。

凉屋前的几位师兄弟对老人的背景十分了解，但也没有刻意讨好的意思，只是九人一同尊敬地作揖：“见过老先生。”

荒山上对老人的姓名绝口不提，都很齐心的尊称一句老先生，老人也没有不适应，很开心地接受了，回了个礼“见过各位公子了。”

“老先生，我的药可还好？”佟楠走过去老人旁边，一脸期待。

在佟楠被自家小师兄拉走前，她正在自己的暮雨峰上的药房里炼着新尝试的药，已经是到最后一步了，却被师兄拉走，临走前她拜托在药房里看丹书的老先生帮忙。

所以古雪娴没有在暮名峰找到老先生，而是在佟楠的暮雨峰找到的他。

老人微笑着点点头道：“老头子我不辱所托，十公子这次炼制的三清散成品极佳。”

佟楠听完十分高兴，拽着老人的手臂便摇了起来：“谢谢老先生。幸得有你在药房，这九师兄谱好曲子，便硬拉人去品鉴的性子实在麻烦，害得我差点误了师傅交代的任务。”

听到佟楠的话，老九单旭尧摸了摸自己的头，不好意思的望着自己的师兄师姐。

老人心中起了一丝兴趣，看着佟楠便慈祥地说：“此事是你师傅交代的？若老头子我没记错，这三清散是解瘴毒所用，可这荒山没有瘴气笼罩之地啊，而且此次成品还放了不少奇珍，更是令其变为解毒至宝啊。”

佟楠对着老先生笑了笑，看见自家师兄弟们都在看着自己就解释说：“其实我也不知道师傅要来何用，而且这次的三清散量很大，似乎…”

“似乎什么？”众人聚集的不远处，汝从山峰方向走过来。

“见过师傅（先生）”众人看见来着便齐齐作揖。

汝随手一挥，免了他们的礼，看着自己的徒弟们个顶个地出彩，汝心里还是有那么点儿自豪，她看着老人，温柔地说：“老先生今日到小楠那可有收获？”

老人点点头，摸着自己不太长却也是白花花的胡须说道：“今日看十公子炼制八品三清散手法与丹方都与以往见过的不同，让我受益良多啊。

汝应了一声，赞赏的眼光看着佟楠：“这丹方是小楠自行修改的，我看着不错。正巧她们或许不日便要用上，就让她多练了些。”

“师傅，今日唤我们来，可是有何要事？”宋祁渊不想再听她们说药的事，他可还有一百七十八剑没有砍呢，感觉说得差不多了他就开口问了句。

汝摇头笑了笑，大徒弟性子本是温润的怎么就偏偏遇到砍峰一事如此焦灼啊，可是见到其他人也带着疑问看向自己，她转过身望着身后高耸入云的山峰，开口说：“无亩院开设已经三十几年了，荒山以沙漠封山已逾百年之久，我闷了。你们便准备一下迎一迎现如今世间的强手吧。”

众人皆惊，都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望着汝。

其中老人最甚，他比这里的其他人对于汝的了解更多一些。

在他的认知里，汝，可谓是世间第一人。

自她风采神现于世到神行消际直至现在已经百年了，如今世间几乎无人知晓她，这个活在传说中的人还活着，并且以现在这样的面容与姿态活在世间。

老人颤颤巍巍地手伸向汝的方向：“先生...先生可知您此番话的含义？”

汝回身面对众人，带着恬静地笑：“话已出口便是真真切切。我也很想就在这山上偷闲玩乐，每天吃吃睡睡逗逗徒弟。但事物不断变化，并非所有事是会一直随着我的想法进行的，星星少了很多，这世间又开始变了。”

一边说，她的目光一边望向远方，直达天边，话声似乎也跟随着传达，但又像似一直回荡在耳边，似乎是又说给她自己听的。

“初年，好好准备，该怎么做，你清楚。”汝吩咐。

“是，弟子明白！”

三公子秦子衡上前一步问道：“师傅，弟子想知道定的是何日？”

汝摆了摆手示意这事不要问她，然后指了指宋祁渊：“你们自己解决，你们若是觉得已经准备充足，便自行开山吧。”

她伸了伸懒腰仿佛刚刚那几句话说得像费了很大劲似的，打了个哈欠扬长而去。

她这个举动跟她刚刚说的大义凛然的话很矛盾，说好的要做事，但是这慵懒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