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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想起他们五分钟前的对话,若是她说想好了,想好了做一个妈妈,莫非他就不带她绕路到便利店了?莫非就……就雷厉风行了?
便利店的门出入都有铃响。
甄海星回神,沅来在她眼前了:“脸红什么?”
“谁像你脸皮这么厚?”甄海星反咬一口,“买这个都面不改色的。”
沅来从兜里掏出一盒口香糖:“买这个有什么好脸红的?”
甄海星目瞪口呆。
两秒钟后,她去摸沅来另一侧的口袋,沅来仗着身形差,轻轻松松挡住她,不让她摸。她围着他转:“好呀你,耍我。”
“是疼你。”沅来揽上甄海星就走,“不是说累了?回去了。”
甄海星溜掉,在沅来的面前倒退着蹦蹦跳跳:“我都说累了,你还买这个,哪里是疼我?”
沅来帮甄海星看着脚下的水洼,时不时拉她一把:“我买之前,你的确是累了,我买之后,你看你还有累的样子吗?”
甄海星脸更红了,钻回沅来的怀里:“说不过你。”
“那就少说,多做。”
“人家是少说话,多做事。一共六个字,你非给人家省略两个字。”
“人家是谁?”
“人家就是人家。”
沅来这会儿是寸步不让了:“我不管人家,只管你,你四个字就够了。”
甄海星从脸红到脖子根。
偏偏她自己还要火上浇油:“我看……有好多种呢。”
她指的是便利店里的琳琅满目。
“嗯。”
“可你只用这一种?”
“嗯。”
甄海星想想也是,这男人连衣着都是多少年如一日,何况是这个……
“你想试试别的?”沅来识破甄海星。
甄海星嘴硬的毛病一时半会儿改不了:“才没有。”
“是不想,还是没想过?”
“没想过!”
沅来点点头,这个话题也就不了了之了。
眼看快要到家了,甄海星掐了一下沅来的腰侧,不解恨:这男人不该问的时候,问得人没处躲,没处藏的,该“严刑逼供”的时候,又给她来不了了之这一套?
“现在想好了吗?”沅来不是因为甄海星掐了他一下才问,他有他自己的路数,“不是说没想过,五分钟过去了,现在想好了吗?去网上选,选好发给我。”
他不用甄海星再扭扭捏捏,给她个痛快。
“呀……”甄海星从脖子根不知道红到哪里去了。
这样“惹”了甄海星一路,沅来也好过不到哪里去,她小小一只在他怀里发热、发燥,嗓音也比平日里娇气,难免让他落得“惹火烧身”的下场。等电梯时,他找了个监控拍不到的死角,把她拽过去好一通吻。她一开始还和他天造地设,后来上半身直往后仰,呜呜地说着:“你干嘛呀……”
他只给她这样一句话:“你就当我反射弧太长好了。”
距离她跟他说想做一个好妈妈,过去一两个小时了。这期间,他也没闲着,他也想了无数,比如想做一个好爸爸,但和她一样惴惴,这才说好了他帮她,她帮他,比如问她要一个时间,如果她说立刻、马上,他能立刻、马上取出一百个小孩的名字让她选,如果她说再等等,他这不是带她去了便利店……
总之,他的大脑也一直没闲着。
但直到这会儿,他才被一种飘渺、抽象,却切切实实的想法所席卷——他和甄海星会有一个孩子。
这个想法让他整颗心都揪紧了,紧到想欢呼,紧到想流泪,但欢呼和流泪都不是他的做派,只能吻她。
此后的数日。
甄海星为她今晚的一言一行付出了“代价”。
沅来的理论是:既然决定生小孩,难免会耽误夫妻生活,早生晚生都一样,也就是早耽误和晚耽误的区别。他说他不能让自己,更不能让甄海星在这件事上吃亏,最好的办法就是“恶补”。
不是事后恶补。
是事先……
生小孩的事还没定下来猴年马月,他先把被耽误的这件事补了个够够的。甄海星嘴上不乐意,左一句“你还有完没完了”,右一句“不行了,真的不行了”,但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又怎会不乐意?沅来让她从网上选的小盒子,她哪里是选?
她就像那种有钱没处花的阔太太走进一间精品店:这个,这个,还有这个不要,其余的,都给我包起来!
不要的,都是Size不够的。
其余的,她都包起来……
所以这“恶补”能怪沅来一个人吗?
不能。
非要细究的话,说不定甄海星的责任还要更多一点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