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吟伏吟
瓦而悠悠转醒,却发现这一睡已然过了不少时日,流浪到镇子里,才发现居然已经足足一年了,平白体会了一把“到乡翻似烂柯人”。
她先去用身上的银两换了身衣服,然后才返回了门派,怕众人担心,不敢说出这段经历。
只说是遇见了个险恶的秘境,侥幸求生,别的再不肯多说。
修整过后,慎不道一边埋怨她怎么回来得这般晚,一边领着她与各门各派的人接触。
瓦而呆滞地跟在慎不道身后,指哪打哪。
慎不道虽然并不挂心于人际,平时也大门不迈二门不出,但在这种情景之下,跟瓦而相比简直是如鱼得水了。
至少他人姓甚名谁,籍贯哪里,师承何人,二十多个门派,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百十余人,慎不道都记得清清楚楚。
各门各派的中流砥柱,说实话在瓦而眼里都长得一样,并无什么不同,最多只能靠衣服打扮来辨别谁是谁。
本来就头疼,一下子拉来这么多人,瓦而脑袋都要炸了。
大家都很有眼力见,见慎不道拉着满脸痛苦的瓦而,都只是简单聊了一下,没有过分纠缠。
不说双星门是东道主,需要给点面子。
只是慎不道这个人,就需要大家打起精神。
此人在亲近的人眼里,敏感多思,像一朵带刺的白花。
在双星门弟子的眼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素来沉默寡言。
在与他打交道、且有了过节的人眼中,口蜜腹剑、两面三刀,很是难缠。
有的门派仗着双星门凋敝,一来就狠狠下面子,都被慎不道驱虎吞狼,一一整治了过去,各位天之骄子纷纷元气大伤。
在这么多的人里,最好认出的是氐月门的门人,这帮人不论出现在何地,总是分为两拨,两拨人虽然身着同样的校服,但总是分席而坐,连人数都十分平均,气氛着实是十分诡异。
瓦而先是要拜见氐月门的掌门,氐月门设在国都附近,又善于占卦、祈禳,故而这掌门在朝中也有官职。
氐月门历代掌门都是如此,只不过这位近来格外走霉运。
年轻的皇帝几个月前才刚刚登基,新官上任尚且都要三把火,皇帝小儿的火就更猛了。这火一烧就烧到氐月掌门的头上,直接被烧掉了一定的实权,目前这老头的眉毛胡子都一把焦。
慎不道小声跟瓦而说:“左边的是氐月门的建寅派,右边的是氐月门的建辰派。”
什么π?
瓦而一头雾水,但还是由慎不道先领去了左边。
掌门坐在左席,右席的人见瓦而先去了左席,不由得对其怒目而视。
右席上坐着的首位则平和许多,瓦而接触之后,知晓他是氐月门的副掌门,名叫杨景风。
杨景风此人说话和煦,和他说话,如沐春风。
但是厅内气氛压抑,实在不太好呆。瓦而权衡了一下,见势就拉着慎不道溜走了。
“怎么回事这是?”
慎不道见瓦而苦闷疑惑,他眼带笑意,款款解释。
“你可知大圣燕王?”
见瓦而面露不解之色,他道:“那可知阿史德、那崒干?”
瓦而摇摇头,道:“从没听过。”
慎不道哈哈大笑,道:“也是,双星门身处边陲,交通闭塞,我们修仙者计时以百年为计量,不知人间故事也是理所应当。”
他拉着瓦而坐下,倒了杯水递给她,又倒给自己一杯:“只是师弟喜欢多管闲事。那么,先坐下吧,师姐且听我细细讲来......”
此朝国策与历代不同,讲究开放包容,特别欢迎海外各国使者前来觐见,也不吝于贸易的开展,海路与陆路的运输。
各国见此朝国力强盛,兼具畏惧国威、崇拜实力,纷纷来朝,带来了不少好东西。
话分两头,此朝以建寅之月为初,一月建寅、二月建卯、三月建辰,以此类推。
而在命名月份一事上,皆以正、二、三为名,由正月而起,至于十二。
那师姐可知,这氐月门之“氐月”,又是有何典故、从何而来呢?
说到此处,慎不道喝了口水,卖了个关子。
前几天忙忙碌碌,好不容易有空了,现在能够多和师姐说说话,他非常享受这一时刻。
“既然你前文如此,后文这般,那氐月便是国外的舶来品咯。”瓦而很给面子。
“而且”,她又气又好笑:“你跟我在这‘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呢?”
她端起茶盏,陪饮一杯。
“师姐真是冰雪聪明。”
瓦而不跟他扯淡,主动拿过茶壶,给他倒了杯水。
用行动暗暗催促他继续讲。
其一,氐月门的门派名字是由海外佛国传来的。氐月,用中原月份来讲,就是三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