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和影山的三年异地不同，和及川恋爱的那个白鸟澄音一直都在宫城。

他们念同一个初中，同一个高中，明明不同岁却一直同班。高一那年，白鸟澄音的个子开始拔高，及川彻终于如愿以偿地做了她的后桌。

及川彻从来不会像某些幼稚的家伙一样，用欺负和找茬来表达自己对女孩子的喜欢。他不会揪前桌的头发，不会用纸团砸前桌的头。

他只是兢兢业业地做一只开屏的孔雀，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及川彻对他的青梅蠢蠢欲动多年，之前趁着输掉比赛的时候哭鼻子卖可怜取得了正式男友的位置，但他并不打算一直以那样的形象与女朋友相处——大概从高中开始吧，及川被人称赞为“统治球场的王者”，与技术与日俱增的是他鲜明的二传风格，当那道漂亮的青白色身影活跃在球场上的时候，没人能不为他心折——这大概就是所谓的“个人魅力”，而及川先生也打算用这种魅力来征服自己的女友。

于是及川彻开始更加频繁地邀请白鸟澄音去看他的比赛。

宫城县的最佳二传拥有一双有魔法的手，不时在场上掀起滔天的风浪或是燃烧的烈火。偶尔他会打出连自己都赞叹的好球，和队友庆祝后就会下意识地将视线转到观众席的方向——褐色的发丝在炽烈的灯光照射下微微卷曲，少年看过来的双瞳里仿佛裹着枫糖，目光隔着人山人海精准地投放在她身上，透着隐隐的骄傲和轻飘飘的炫耀，同时传递着一种轻浮而又甜蜜的、只与她心照不宣的信号。

来吧。

看着我吧。

迷恋我吧。

那是没有任何迟疑、怯懦和犹豫的，盛大的求爱信号。

……当然，时间回到现在。白鸟澄音不会以“及川彻女朋友”的身份去帮他大声应援，只是默默地被淹没在观众席里。

而及川彻也在老老实实比赛。这次决赛的对手是老冤家白鸟泽，最后胜负在第二局揭晓，双方的比分是25：23……白鸟泽赢得还算轻巧。倒不如说在“击败青叶城西”这点上他们已经驾轻就熟。

两方队伍握手的时候，及川彻微微低着头，白鸟澄音看不清他的表情。她只能坐在看台上，等青叶城西的队伍过来对观众席鞠躬致谢的时候，和其他人一起为他们鼓掌。

离开场馆后不久，她收到了及川彻的短信。

「阿澄，谢谢你。」

在这嘈杂的赛场上，他不需要多么惊天动地的应援——只要白鸟澄音在场，本身已经表达了她对青叶城西胜利的期许。

和及川彻记忆中的无数次过往一样。

这就足够了。

……

傍晚，白鸟澄音坐在公园的长椅上，肩上伏着一个高瘦的人影，是及川彻。

他就像是个树抱熊，抓住白鸟澄音就紧紧不撒手。

白鸟澄音再铁石心肠也不至于在这时候推开他，问题是他已经维持这个姿势整整十分钟了。

“阿彻，你能不能动一动。”

“……这种时候不是应该好好安慰我吗，为什么开口就是这句啊？”及川彻抬头，眼眶红红的，语气委屈地抱怨道，“还有，多让我靠一靠又怎么了嘛。”

白鸟澄音像条咸鱼一样无奈地望天，语气沉重：“我的右肩膀马上要报废了。”

及川彻一愣，默默直起上半身，走几步坐到她的左侧，然后在她的左颈窝上重新找准位置趴好。

白鸟澄音：“……”

算了。

“晚上我请你吃饭吧。”她刻意放缓语气，说道，“想吃什么？”

“……想吃你做的牛肉汉堡。”

“好的，和牛汉堡外卖一份。”

“人家想吃你亲手做的！”及川彻抗议道。

“傻瓜，那就是外卖。”白鸟澄音掏出手机，直言不讳地说道，“那天我试过下厨，但把牛肉饼给煎焦了，时间根本来不及，所以就点了这家的外卖顶替。”

及川彻大为震撼：“什么……！”

白鸟澄音：“你这不是根本没发现吗，还吃的很开心。”

及川彻瞪大眼，有片刻的失语，随后伸手捏住她的脸颊：“原来你就是这么骗及川大人的吗！如果不是今天被我揭穿了还打算骗我一辈子？”

白鸟澄音：“这么说虽然不太好，但你没发现吗，我们交往之后我就再也没给你做过什么牛肉汉堡了。”

“是啊，无论我怎么撒娇你都不肯给我做——原来是因为怕露馅吗？”

白鸟澄音侧过脸：“只是因为解释起来会很麻烦。”

及川彻生不起气来，面无表情，语气幽怨：“诶诶诶，一点心虚的感觉都有吗？”

“没有。而且那时候反正都已经交往了，又不可能允许你退货，所以都无所谓啦。”

“好霸道啊！”及川彻倒在她身上，随后装作生气地说，“我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