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胎
紫水寨。
“常姑娘,你可算醒了。”是林一娘的声音。
“我头怎么这样疼。”常溪睁开眼,感觉脑海里一片空白,她撑着头,见身上的衣物也换了下来,“姐姐为何给我换了衣服。”
林一娘笑得捂嘴:“常姑娘当真不记得什么了?”
常溪尽力回想,灌了几口水的闷呛感犹在肺腑:“我记得我掉到了紫水中去,然后就......”
然后就怎么了来着?
想起来了,然后她就跟狗皮膏药似的贴在易玊身上,任他怎么也甩不开,一双手从他的后颈摸到脸颊,最后......
最后不仅逼着人家叫自己乳名,还把他给强吻了!
完了完了,这怎么会是她常溪干得出来的事。
她脸上瞬间涌上一片红霞,连忙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常溪透过缝隙,看见笑得前仰后合林一娘,不知说什么才好。
林一娘的声音透过被子传到常溪耳朵里:“易公子抱着你回来的时候,说你落入了紫水,还不慎灌了几口,我就知道了。这紫水呀之所以跟别的水颜色有别,就是因为其中有叫媚仙蛊的东西,只有我们寨子里新婚的小夫妻才用呢,喝下去难免动情。”
“这蛊可算解了?”常溪羞红了脸,莫这蛊解不了,到时候再把易玊强吻一次才好。
“解了解了。”林一娘掀开她被子,拉着她坐起来,“你和易公子两情相悦,这样就算是解了,我看啊,你们也是一对天造地设的璧人,常姑娘何必这样羞。”
易玊那时的声音再次传入耳中。
“喜欢,卿卿是我唯一的喜欢。”
常溪的脸更烫了:“他呢,现在在何处。”
林一娘拍拍她的手:“他啊,说你落水着了凉,正给你熬驱寒的姜汤喝呢,你说他对你好不好,我夫君还没过世的时候,可从没对我这样好过。”
不行,她要去问个清楚。
常溪知道,她和易玊之间早就只差了层窗户纸,本来她还没准备这样快捅破,易玊也未曾对她直白地表明过心意,但现如今既然已经将这份爱慕诉之于口,就一定要说得清楚明白。
她对他的钦慕,早已开始,并非紫水所致。
常溪下床,不顾身后林一娘的叫喊:“常姑娘,你还没穿鞋呢!”
厨房里姜汤的热气升腾起来,辛辣里夹杂着甜味,易玊怕常溪觉得姜汤辛辣,在其中放了饴糖。
他觉得身后有人过来,一转身果然是她,他笑笑:“醒了?你等等,姜汤马上就好。”
常溪跑几步过来,脸上的红霞未落:“你说的话可还作数?”
易玊只顾着她脚上没有穿鞋,怕她受凉,抱着她坐在矮凳上,把她的脚用自己的下裳包起来,蹲下和她平视:“什么?”
“我问你,你说你喜欢我,可还作数?”常溪捧着他的脸,眸子水汪汪地,多了分孩童般地天真果敢。
“作数,我已经爱慕卿卿很久了。”易玊笑笑,也接着捧起她的脸,“那你呢,你可作数?”
易玊不得不承认,他的心里有几分忐忑,林一娘告诉过他紫水有蛊惑之效,他也怕常溪不作数。
常溪终于笑起来,眼睛弯成两道月牙:“作数,我也已经爱慕阿玊很久了。”
厨房里白白的烟雾缭绕在两人之间,暧昧的气氛升腾起来。
易玊慢慢靠近她的唇,常溪闭了双眼,许是因为紧张,长睫还在轻微地颤动,他马上就要覆上她柔软的唇......
“常姑娘,怎么不穿鞋呢?”
两人迅速弹开,常溪拍了拍脸,易玊也窜起来装模作样去搅和那锅里的姜汤。
“林......林姐姐。”常溪扯着嘴角尴尬地笑笑。
林一娘自然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也不知自己来得是如此不合时宜,提着常溪的鞋过来:“怎么忘了穿鞋呢,不穿鞋凉气侵入身体,对妇人生育可不好。”
生育。
平白无故扯到什么生育。
更何况方才两人差点就那样了。
常溪清了清嗓子,易玊搅着姜汤的手也是一顿。
他突然觉得异样,舀了勺姜汤送入口中,不出他所料,没有姜的辛辣,也没有饴糖的甜味。
易玊按捺住失去味觉的不安,他不想让常溪更为担心,即便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他放了勺子把常溪的鞋接过来:“麻烦了。”
林一娘看着易玊蹲下给常溪穿鞋的样子,打趣道:“也不知是哪家小娘子能有这样的好福气,将来选了易公子做夫君。”
常溪还在想怎么作答,只听易玊道:“能相伴在常溪身边,已经是我修来的福分。”
常溪望着他,鞋已经穿好,他还忙着帮她把鞋前的花饰扶正,她不禁看着他笑。
“魂归来兮,魂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