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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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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没有哭。

也没有克己复礼。

我就是很莫名地很没有目的性地想要离开,不是像我一言不合便从家乡远赴巴州的祁曼塔格,不是像我龟缩逃避地又从边疆躲进山南,是奔向穷途末路的离开,是悬崖边一跃而下的离开。

我幻想我躺在高高的石堆,周边都是哈达,胡秃鹫会带着我翱翔,这样的画面减轻了疼痛,腥红的液体流淌混在水里被稀释,比高原的氧气还稀薄。我闭了眼,睫毛在颤,觉得我比父亲幸福,我对自己说--再见了夏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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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响了。

我没有理会,不想看的,直到它震动起来,和我心脏的跳动同频。

我到底还是接了,是他滞后时空打来的语音通话。他叫我的名字,用他一贯的音色音调。

“木乐!”

他这一声把我想对自己说的又被迫中断的话说了,区别在于他这一句是心脏起搏器。

我立刻扯下毛巾为自己做简单的处理,尽可能的轻柔不发出声音以免让他听出些端倪。

“木乐!”电话传过来的声音响亮了些许,但不像是他提高了音量,更像是他将电话贴近了声源,“原谅我冒昧打给你。”他大喘了一口气的呼吸很明确地在说他并没有要可以控制,“我怕你做傻事。尽管你曾说害怕是世界上最没用的事,但我,还是怕。”

我不太记得我说过这样的话,我的脑子很混沌,而他言辞的颤抖和停顿让我不确认他是否在我窸窸窣窣的动静里有所察觉,我实在没办法把我们之间的关系上升到心有灵犀,定义为灵魂感应。

“不会的。我只是,有点难过。”撒谎对我来说轻而易举,写小说和说谎是有共性的,为了突显谎言的真实性,自圆其说,“佛曰,自裁不入轮回。”

我找不到纱布只好再换一张毛巾,而电话的那一端是长久地沉默,我在这样的沉默里完成了一场荒唐的自救。

“你……”/“木乐!”

我们的声音重叠,而这次他并没有展现出他一惯的绅士风度。

“这里有一间房是属于你的。

“一直属于你的。

“只属于你的。”

我到底是哭了。

仍旧没有克己复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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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其实也很模糊,究竟是我内心深处恐惧死亡还是他的坚定不移拯救了我,无论哪一种,我都选择了让生命存续。住在这里有小段时日,只是要么寺院禅坐要么在小旅馆深居简出,导航在这里的效用也不突出,沿途问了藏民寻到了藏医。

藏医的国语并不太好,我只是伸出我的手,并不需要什么交流。清理,消毒,包扎,简单的外用药物。藏医拒收我的付费,用蹩脚的国语告诉我--生命,是无价的。我向他鞠躬致谢,然后离开,我没有说的是--生命,是脆弱的。

无论是藏医,还是上师,貌似生活在这个神秘地域的人们天生就有参悟的灵根。我羡慕极了。

回旅馆的路上,收到他的信息。

--木乐!你像长亭4。

不是长亭外,不是古道边,不是芳草碧连天。我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我甚至有理由怀疑其实他早就看了那一篇,只是经昨夜之事,他绕着弯来确认我的状况。

--我更像木乐。

古人言--我与我周旋久,宁作我5。我不应该像任何人。

--嗯!只是木乐!

我没有再回复。这个季节的藏区不缺紫外线和高原红。但,山南今日无风。

他救了我,而我能回馈的情绪价值非常有限,我变得愈发的自私,不可理喻。这是不对的。维持、经营一段关系令其长久、稳定也像是一场修行,修行的事,我钝根,我不在行。我需要花时间自我纠正。

回到小旅馆和出行的年轻情侣擦肩而过,那女孩儿脸上挂着晨雾都遮不住的笑。

觉得很熟悉,我大概也那么暖洋洋地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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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底还是没有没能迸发出灵感,尝试改了两章又恢复原样。我不能奢求所有人都喜欢,我又不是人民币,怎么能让人人都喜欢。我的文字也一样。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诉自己只需要一部分,一部分同频共振的人就好。然则,凡夫与圣者之间的差异之一就在于心境,当不被认可的时候我会自我矛盾,自我拉扯,无法自证,我认为这是折磨,且,我无法摆脱,于是陷入恶性循环。

我无法骗自己说这不是困难,只是事情变得有趣了。

写作本就是架空内心的另一种搭建,这让我耗尽心力,尤其对于神经敏感的作者,像叶赛宁,像伍尔芙,他们的作品为后人构建了宏大的世界观,让很多人从中汲取养分甚至参悟人生,他们却不能疗愈自身内心的纠缠。或许是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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