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回到县衙，我仔细回想当日在客栈见到解洵一家的情形，记起他们行李中有很多瓶瓶罐罐，他儿子还不让我碰。”难不成……“我被自己的猜想惊出一身冷汗。

我把李捕头喊来，告诉他我的推断：”搞不好解洵就是辟邪山庄惨案的凶手，他老婆应该会使毒，当年她对整个山庄的人用药，解洵动手杀人。现在有人为此复仇，复仇者也有可能是女子。“李捕头也是大惊，我让他加紧搜寻。

没过两天，李捕头来说这些天终于有外地人在购买伤药，是个少年，在好几家药铺少量购买，盯梢的捕快跟着他去了一家城外的废弃房屋。我和李捕头带着人匆忙赶过去。

我们在林子外和盯梢的捕快汇合，他告诉我们：”刚刚来了个女子，武功高强，冲到里面，现在已经打起来了。“我细耳一听，确实能听到隐隐约约的刀兵碰撞之声。

我见大家都望着我拿主意，无奈说：”具体如何抓捕听李捕头安排。”

李捕头说围捕，喊话让他们出来。只见他们几个动作很是迅速，将房子包抄住，其中一人上前喊话：“捕快在此，里面的人出来！”

“你们这些狗官兵多管什么闲事！”是解洵的声音。

“就喜欢管你的闲事！”喊话的捕快也被激怒了。

我远远的和李捕头站着，就看见他们几个人冲了进去，里面刀兵声大作，我只能干看着。过了一会，有一个女人从里面冲了出来，两三个捕快跟了上去。另外几个好像还在和解洵交手，一时声音不绝。过了一会，有人出来说：“解洵一家抓着了。”

他们被捆绑着带过来，我问他：“辟邪山庄惨案是否你和你夫人所为？”

他啐了我一口：“要你管。”

我又问：“刚刚那女子是否与辟邪山庄有关，她找你复仇？”

他把脸撇开不理我，我想就是了。随后押着他离开，追那女子的捕快也回来了，回禀：“跟到她家里，只是她要杀她小儿，我等不知如何处置。”我们又带着解洵等人匆匆赶过去，来到一家普通人家门口。

刚到我就听见里面传来婴儿凄厉的哭声，我们都冲了进去。只见一个容貌姣好的女子手中抱着一个婴孩，拿着刀想杀他，只是终究不忍迟迟无法下手。旁边有个男子跪地痛哭：“澄儿，你怎么这么狠心，你说你犯事要逃，不要我就算了，让你走之前给孩子喂口奶，你竟要杀了他。你是一点念想都不留吗？”

“我知道你是想借孩子把我留下，但是我不得不走。”叫澄儿的女子也在哭泣，只是并不松手。

旁边已有捕快看不下去，喊道：“你仇人没杀，倒是杀自己儿子，有你这样当娘的吗？”

我喝止了他，问女子：“你和辟邪山庄是什么关系？”

她告诉我：“庄主狄滕是我父亲，我苦心练剑十载，可惜还是未能将辟邪剑法练到大成，不能亲手斩杀仇人。我对不起母亲，她将我从火海中救出……“

她又转过头对男子说：”我和你成婚本就是权宜之计，我的事情你也不知，你以后再找个真心对你的……“

我拿出香囊给她看，她见到激动起来，说道：“是母亲的。”

我劝她：“我见你丈夫家也就是普通，但是这香囊里面用了名贵香料，可见他真心喜爱你，就算你不再是辟邪山庄的大小姐，但在你丈夫心中你比什么都珍贵。你手上的是你们的孩子，就真的一点不爱吗？”

我又拿出陶瓷菩萨给她看：“这是我在你家的废墟中找到的，里面有你母亲亲笔所写的一句话，’信女唯愿小儿学业顺利，身体康健，小女觅得佳婿，幸福美满‘，我想你母亲把你救出并没有要你报仇，而是过现在的幸福日子。”

她痛哭着放下孩子，我让捕快暂时把她收押带走。出来的时候还见到解洵一家，我对着他儿子说：“你父母放下滔天大罪，罪无可赦，必是死刑。不是这个姐姐要杀他们，也不是我要杀他们，是王法要杀他们，你是个好孩子，莫要弄错了。”他沉默不语。

此案最后宣判解洵夫妻死刑，狄澄释放。我和她说：“当日就应该指认凶手，让他们多活这么多年。”

等到死刑执行结束，差役来报：“他们的儿子将父母尸首葬在城郊，没拿大人给的东西和银两，走了，不知所踪。”

我长叹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