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赫赫
宋蕊听到消息,很是叹了口气。
“娘娘怎么了?”善宜问。
宋蕊只问她,“你相信予漓和淑妃会与赫赫勾结行刺吗?”
“淑妃娘娘久居深宫,要说与外族勾结,怕也难。至于大皇子,奴婢不敢妄言。”
宋蕊摇头道:“本宫相信予漓不会。那孩子性子纯和,绝对做不出如此忤逆不孝之事。”
只是,玄凌是否相信,宋蕊倒真是不敢断言。
…
当日傍晚,一行人到了严州府。予沐匆忙迎出来,他身上还穿着昨日的衣裳,可见是一直守着玄凌。
“姨母,您的伤可好了?”
“姨母无碍,只是扭伤,养几日便好了。”
予沐连连道“那就好”,扶着宋蕊慢慢往屋里走。
宋蕊注意到他的眼眶一直红着,想到他平日虽稳重,可今年也不过十岁出头,乍然遇刺,恐怕心中也是惊恐不已。方才进门的时候听说陵容也病倒了,他独自一人苦苦支撑,实在不易。
宋蕊想小时候一样摸摸他的脑袋,“好孩子,姨母来了,别怕。”
予沐喉头一哽,良久方道:“溯儿知道。”
待进了屋内,宋蕊便让予沐下去换身衣裳,又命善宜去守着陵容。
晚间,善宜过来回话。
“舒妃娘娘是因惊惧疲惫引发德高热,太医说并不要紧,多歇息几日便成。”
“那便好,别忘了给溯儿也看看。”宋蕊又嘱咐道。
“哎,奴婢记下了。”善宜点头,又道,“几位主子的住处都安排好了。小海往行宫那里传了话,务必尽快将太医们都送过来。至于问柳,奴婢让人关押在后院柴房,张统领亲自看着。”
宋蕊有些放心不下枝枝几个,特别是团团,这孩子若是闹腾起来真是没个完,便又问了几句。
不想善宜笑盈盈道:“二皇子把五皇子接过去了。”
宋蕊安心了一些,这孩子谁的话都不大听,偏特别听他二哥的。
“娘娘劳累一天了,在外间歇歇吧!奴婢正好帮您换一下脚上的药。”
“嗯,我眯两刻钟,一会儿记得叫我起来,得再问问皇上的病情。”
结果这一觉就睡到了第二天上午。
宋蕊无奈地道:“怎么不叫我?”
善宜解释道:“娘娘睡下没多久,皇上就醒了,让奴婢不要叫醒娘娘。”
“皇上醒了?”
“夜半醒过来一回,后来又睡了。今早行宫的太医都到了,正一同会诊。”
宫里的太医到底医术高明些,不过七八日就将玄凌的病情稳定住了,玄凌便也有精力处理遇刺事宜。
首当其冲的自然是问柳,她被关到严州府的大狱中审问,也不过上了一两道刑,就把事情吐了个干净。
其实也不过是心中不平,生了妄念罢了,只是仅勾结外族、隐瞒不报两条,就足以让问柳死千万遍了。
玄凌看了供词后,当即下令凌迟处死,又发了一道圣谕回京,以御下不严为由,降汤淑妃为妃,禁足宫中,连封号都被褫夺了。予漓也受了连累,救驾之功没了,还被遣回杭州行宫闭门思过。
还未等予漓动身,杭州行宫那儿又出了两桩事。先是郡王妃赵慧云动了胎气,险些落胎;而后胡婕妤竟在深夜被贼人掳走,待守卫寻到时,已被贼人玷污了身子,脸上也破了相,留下两道深深的口子。
“胡婕妤已失了神智,德妃娘娘怕她伤着和睦帝姬,已将帝姬挪去慎贵嫔那儿了。”
严州府一连几日都是低气压。玄凌深觉自己的权威受到挑衅,待身上又好了一些便立即启程回京。怀着一腔怒意,调兵遣将,举全国之力攻打赫赫。
从乾元二十三年八月开始,北地便陷入纷纷战火。无数战士血洒疆场,亦有无数战士死于斗争中的阴谋阳谋。
十一月末,郡王妃赵慧云早产诞下定安郡王长女,母女均安。
十二月十五,前线终于传来大捷的消息,一扫因北地严寒而带来的颓势,一时军心大振。玄凌又调拨百车粮草,驰援北地。又十日,赫赫军节节败退,大周士兵乘胜追击,终于攻入赫赫大营。大将军林岩斩杀数名赫赫大将,与手下将领智擒摩格及其长子,盘踞北地多年的赫赫部终于气数散尽。
宫中一扫战时的紧张,过年的氛围格外浓厚。
玄凌亦是高兴,于除夕夜发布圣旨:晋封舒妃安陵容为贵妃,敏妃宋蕊为淑妃,禧嫔甄玉姝为禧贵嫔。
大年初一,又有圣旨到了予沐那里,乾元朝的第一位亲王——荣亲王,就此诞生。
当晚,体元殿宣了太医。除了赫赫这个心腹大患,心中那口气泄了,玄凌便又病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