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位
在陵容和宋蕊的连番劝说下,玄凌终于暂且放下了立即安排侍妾入重华宫服侍的心思。不过,私底下还是吩咐李长吩咐留意人选。
“皇上,您不是不打算给荣亲王挑人了吗?”
玄凌睨了他一眼,“朕这是有备无患,你给朕好好挑,若挑进来个兴风作浪的…哼!你自己掂量着吧!”
“…是。”李长心里苦得很,这往后的事他怎么算得准呐?要他说,瞧着个个都大方得体,可心里想的和嘴上说的,那能一样吗?
还是小厦子给他师父出了个主意,“您只管慢慢寻摸着,到时拿给贵妃娘娘瞧,由贵妃定夺便是。”
“嘿!你小子这次难得机灵!成,这事儿就交给你了!”
小厦子:…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今儿算是见识了。
…
乾元二十四年的除夕,玄凌照例封赏后宫。
如今能让他记得的也只有皇子帝姬们的生母。眉庄在昭容位上多年,此番便晋了惠妃。温婕妤膝下有皇子,便晋为昭仪。
“余者,洛容华、黎容华、杨婉仪、周芳仪也入宫多年,算是宫里的老人了,皇上您看?”
玄凌随意点点头,“那便都晋一级吧!”
“咱们也入宫快七年了,贵妃和淑妃怎不提提我们?”
季才人翻了个白眼,“你是谁?贵妃和淑妃做什么理会你?”
“哎你!”严才人跺了跺脚就想反驳。
“就跟你说要多巴结衍庆宫,你偏不听,还不许我去。现在好了,咱们连衍庆宫的门儿都进不去。皇上四五年没召幸,这辈子也就这样了,等着老死宫中吧!”
“你这人讲不讲道理?!腿长在你身上,谁还能阻了你不成?分明也跟我一样瞻前顾后、犹豫不决!”
“严致秀你闭嘴!”
两人身后,穆贵人扶着宫人的手,一步步走得极慢。
翻了年,三月初九的天长节很快便到了。今年是玄凌三十五岁寿辰,宫中办得颇为热闹。玄凌身上渐好,自然开怀,于当日下旨册封荣亲王予沐为太子。
这份情理之中又意料之外的圣旨着实引起了轩然大波,包括陵容、宋蕊在内的几人,虽然知道予沐已是玄凌默认的继承人,但未曾料到他会突然下旨册封。至于朝臣们,自然更加体悟到皇上对太子的看重。毕竟大周朝的皇帝们都很忌讳早立太子,一般都要等到皇帝快驾崩了才宣读传位圣旨。
而对于皇后来说,不亚于晴天霹雳。她甚至提不起兴致教导六皇子,日日如困兽般枯坐在凤仪宫内,竟生出几分颓废之感。
剪秋为皇后焦心不已,暗暗下定决心,独自出了凤仪宫。
乾元二十五年四月二十八日,宝庆帝姬的生辰宴上,发生了一桩震惊内外之事。皇后侍女剪秋与贵人穆氏勾结,意图毒害太子,幸而被坐于穆贵人下首的严才人发现端倪,及时上报,方免除一场灾祸。
玄凌震怒,即刻将剪秋及凤仪宫所有宫人压入暴室,上重刑审问。贵人穆氏及其亲近宫人全部杖杀。
“剪秋的嘴是紧的,但江福海和其他宫人,可就说不准了。让他们好好审,皇后手下可不止这一桩事儿。”
暴室得了宋蕊吩咐,将审问的重点转移到江福海、绘春等人身上。两日后,厚厚一叠供词呈上,藏了多少陈年旧事,而其中就有纯元皇后的死因。
在体元殿传出废后的意思后,竹息姑姑捧着太后的遗诏而来,言朱氏不可废后。
玄凌的脸在烛光下忽明忽暗。殿中沉寂许久,才听他道:“皇后朱氏,旧病不愈,于乾元二十五年五月初三逝于凤仪宫,上谥号‘温裕’,葬于妃陵。”
玄凌居高临下地看着瘫倒在地上的皇后,“朕与你,死生不复相见。”
…
皇后“薨逝”后,玄凌曾提议立陵容为后,不过被陵容婉拒了。
“臣妾就这样陪着皇上就好。”
玄凌侧躺于榻上,陵容静静伏在他胸前。
“朕总觉得亏欠了你们母子。”
陵容笑着抬头,“皇上都封溯儿为太子了,还有什么亏欠的?”
玄凌依旧觉得不大妥当,支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忽然兴致勃勃道:“不如朕亲自替溯儿选妃吧?十三岁也不小了,选三四个侍妾先伺候起来。若不喜欢,让内务府再挑。”
陵容:…
怎么又说到这件事了?先前不都放下了吗?
陵容一时想不到理由拒绝。这时,廊下传来宋蕊幽幽的声音,“皇上您忘了?溯儿得给嫡母守孝,您不会想让溯儿刚做太子就被人指责不孝吧?”
玄凌:…
朕的脚好疼!